魏劭目光陰沉,和魏儼對望了片刻,忽然挽起馬韁,喝了一聲,掉馬便去。
不遠之外,他的一眾隨從立刻跟了上去。一行人馬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草甸的盡頭。
阿弟離開,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天。而魏劭那天送阿弟出城,隨后就沒有回來過了。
小喬知道徐夫人當天也出去了。后來回了府,當天便躺了下去。
小喬去看她的時候,見她精神委頓,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躺在床上,仿佛一下子就蒼老無數。
小喬的心情很是沉重。
她隱隱猜到,應該是魏儼那邊出了問題。
但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徐夫人為什么一回來就臥床不起,魏劭這幾天到底又是去了哪里,她是半點分寸也沒有。
唯一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幾天魏家不但出了事,而且,出的事還很嚴重。
既然是和魏儼有關,小喬的反應就是她本以為揭過去了的所謂魏儼愛慕自己的事情大白于天了。
否則她實在想不出來會是什么。
她的心情忐忑又沉重,如同自己是個罪人一般。這日的傍晚,魏劭還沒回來。她去北屋服侍徐夫人。
夕陽下沉。白天光線總是很好的這間屋子,此刻漸漸也籠罩上了一層灰暗的影。鐘媼進來掌燈,床上的徐夫人動了動,仿佛醒了過來,小喬急忙上前,和鐘媼一道扶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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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靠坐起來,目光落到小喬的臉上,仿佛在想什么。
小喬心跳的厲害,有些不敢和她對望。片刻后,聽到她說腹中饑餓,想吃東西。小喬忙起身,徐夫人道:“叫鐘媼去吧。”
鐘媼便去了。房里只剩下了小喬。徐夫人讓小喬坐到自己的床邊,問魏劭。小喬說他出去三天未回了。徐夫人出神了片刻,道:“他是去送他的長兄了。“
“他的表兄,去了匈奴之地。”徐夫人又道。
小喬大吃一驚。
徐夫人沉默了片刻:“你是劭兒之妻,有些事也該叫你知道。儼兒身世特殊,父親是匈奴人。如今他要過去,我留不下他了,只能放他去了。“
小喬怔怔地望著徐夫人。
徐夫人凝視著暮色籠罩里的小喬。
“多好看的一個孩子啊!難怪u她嘆息一聲。
小喬頓時心臟狂跳,立刻跪在了床前,低頭道:“全是我的錯,求祖母饒恕!”
徐夫人轉頭,望著她跪在自己床前的身影片刻,慢慢地搖了搖頭。
“我怪你做什么你也無錯。三十年前我自己埋下的禍根,而今結果罷了。命使然。”
小喬慢慢地抬頭,看向徐夫人。
她的神色疲倦,目光也不再落于自己,而是越過了她的頭頂,投向西窗之外的那縷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