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告訴鐘媼,鐘媼必定會問原因以及懷疑對象。
到時自己怎么說
畢竟,到目前為止,一切只是自己的懷疑,或者說,捕風捉影。
她最大的懷疑對象,便是朱氏。因為只有朱氏才有動機和下手的可能。
但這絕不是一件小事。朱氏是魏家的主母,魏劭的母親。自己這樣無憑無據地去懷疑她要害死徐夫人,于輕是她失心瘋,在徐夫人面前離間,說重了,就是大逆不道,居心叵測。
無論從人倫還是常理來說,沒有確鑿證據,她是不可能胡亂透漏一點風聲出去的。
所以現在她能做的也就是盡自己一切所能去防范于未然。
如此而已。
春娘去了北屋。小喬將林媼喚來,讓她再去詳細打聽那個李姓鄉侯夫人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林媼在魏府多年了,是地地道道的漁陽人,人也機靈。打聽這種當地人家,交給她再合適不過。
林媼應了,匆匆離去。到了次日的傍晚,小喬從徐夫人那里回到西屋,一進去,見林媼迎了上來。知她應有消息了,入房關門后,問道:“怎樣可打聽到什么”
林媼道:“回女君,那位鄉侯夫人一年前喪夫,為守孝,才回了漁陽的祖宅。早先一直居于洛陽。
回來后便深居簡出,風評極佳。只知道家中有一幼子。其余實在打聽不出來了。“
小喬讓林媼下去,自己陷入了沉思。
洛陽她第一時刻,腦海里便跳出了一個名字:蘇娥皇。
難道蘇娥皇和鄉侯夫人認識,又通過鄉侯夫人和姜媼見面
但姜媼是朱氏的心腹,而朱氏對蘇娥皇,顯然是深惡痛絕的。
這里面,還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何況,蘇娥皇現在人已經離開了漁陽,這一點她是能確定的。因為她曾親耳聽到鐘媼對徐夫人說,驛舍的人,親自送她出城二十里外。
除非她不顧冒著惹怒徐夫人的風險又折了回來,停留在了那個鄉侯夫人的家中。
難道姜媼其實也是蘇娥皇的人
小喬被自己突然想到的這個念頭給嚇了一大跳。
倘若這是真的,那么這些天來一直困擾自己的那條連不起來的線上的一個環節就補充完整了。
徐夫人、朱氏、姜媼、蘇娥皇也就是說,懷疑對象,除了朱氏,現在又多了一個蘇娥皇。
她雖然人不在魏府里,但姜媼如果是她的人,也不是沒有機會對徐夫人下手。
朱夫人有怨恨徐夫人的動機。蘇娥皇似乎也有。
小喬頓時感到心驚肉跳,手心沁出了汗。
這一個晚上,朱氏,蘇娥皇,姜媼,一張張臉走馬燈似的不斷在她腦海里浮現。她失眠了一整夜。第二天一大早,頂了個黑眼圈起身,收拾了正要去北屋,春娘進來,悄悄告訴小喬,說一早那位宗郎君傳來消息,請女君再去客棧,他有事情面告女君。
小喬精神一震,知他應是探聽到了什么,急忙換了衣裳,如前次那樣帶了春娘和林媼,匆匆去了客棧。
客棧里,宗忌已在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