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了,雖然意外受了點傷,他躺了幾天,還頭暈目眩的,但還是有意外收獲,她自己要來了。
魏劭第一次覺得,公孫羊實在是他不可或缺的肱骨心腹。那天為了救他中了一箭,實在是值。
魏劭便想,等她來了之后,他在她面前該如何表現。
是告訴她,自己已經無大礙了,讓她不必再為他擔心,還是再做做樣子,博她的憐惜
這個決定下的實在艱難。比他行軍打仗排兵布陣還要艱難。
魏劭想了許久,這個兩難還沒想好,忽然腦海里又冒出了另一個念頭。
事實上,會不會是她心里還在記恨著自己,所以雖然明知他受傷了,狠下心腸就是不管他的死活
魏劭接著,就被自己腦海里新冒出的這個念頭給弄的心神不寧了。
她若是真這么狠的下心,知道他中毒受傷了都不管他的死活,那那她也別想自己會對喬家客氣了!哪天等他來了興致,想開刀了,她也別哭哭啼啼地來求自己!
魏劭發了個狠。想年首以來,就因為那天晚上自己喝多了酒,說了一聲讓她和喬家人斷絕往來的話,她就不給自己臉色了,更不用提主動陪他睡覺了。
心里愈發覺得,公孫羊的信應該是白寫了。
魏劭心里一開始的那種興奮、驚喜和期待,如潮水過了汐時,慢慢地消退了下去,最后感到有些煩悶,兵書更看不進去了。
真是覺得有些累了。
碰上這個女人,身累,心更是累。
他的帳房外,此刻忽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略微雜亂的腳步聲,中間仿佛還夾雜刻意被壓低了的幾聲話語。
小喬收信后的第二天大早,便叫賈傀送自己來西河郡。不顧顛沛,一路疾趕,連夜終于被送到了這里。
方才馬車停于轅門之外。她身上罩了件斗篷,從車廂里下來。
負責轅門守衛的百夫長事先得到過公孫羊的叮囑,知女君這兩天不定會到,立刻予以放行,親自帶她入內,往中軍大帳疾行而來。
小喬心里牽掛,跟著百夫長匆匆入了軍營,行經一個又一個的帳房,最后終于走到那座大帳之前,停了下來。
“稟君侯!女君到了!”
百夫長通報了一聲。
里頭一時沒聲音。
小喬心里急,徑直就掀帳進去了。
帳房里的燭火還亮著。
她一抬眼,看到魏劭躺在一張行軍床上,一動不動的,仿佛是睡了過去。忙疾步走去。到了近前,又放緩腳步,最后輕手輕腳地坐到了他的邊上,屏住呼吸端詳他,見他老老實實地躺在枕上,雙目閉著,臉色有點蒼白,和平常惹人生厭的模樣相去甚遠,頓時一陣心疼,忍不住輕輕地握住了他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