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道:“事已如此!我還能如何只有拼死和魏劭一斗!“
喬平搖頭:“將軍勿灰心,聽我一言。以將軍之威,這般被劉琰玩弄于股掌,實(shí)在可惜。我更不想我兗州軍民因劉琰奸計而遭荼毒。此事全因我長兄喬越而起。魏劭之怒,也是針對我的兄長。我這個兄長,無情無義,為奪我權(quán)力,竟將我雙目毒瞎。我和他早無兄弟情分可言了。我欲殺他,取他人頭,以此向魏劭求解。魏劭是我女婿,有喬越的人頭,再有我女兒從旁轉(zhuǎn)圜,此事必定能夠過去。等解了兵圍,我再向魏劭薦舉將軍。魏劭志在天下,求才若渴,以將軍英雄之名,若肯投效,他豈有不納之理”
丁屈已然心動,卻面露為難,道:“我于魏劭,非但無半點(diǎn)功勞,反而從前結(jié)怨頗深。如今他怎肯納我”
喬平道:“將軍去殺了喬越,便不就是大功一件”
丁屈恍然,大喜,放開了手里的劍,道:“聽君之言,我茅塞頓開!郡公稍等,我這就去殺了喬越,割他人頭下來!”
喬平道:“不急,明日殺也不遲,怕他逃去哪里我雖目不能見,與將軍也不過說了寥寥數(shù)語,卻頗有遇到知音之感。將軍若不嫌棄,可否與我共飲幾杯”
丁屈自然點(diǎn)頭。重整酒席,二人對飲。席間丁屈談性大發(fā),罵袁赭心xiong狹隘,罵幸遜殘暴剛愎,罵劉琰卑鄙小人,一徑的罵個痛快,聽喬平在旁寬解,愈發(fā)相恨見晚,酒水一杯杯下肚,竟至酩酊大醉,雙眼朦朧之時,侯嘉王會入內(nèi),一刀砍下人頭,未發(fā)半點(diǎn)聲息,可憐一代悍將,如此殞命東郡。
丁屈既除,侯嘉王會立刻召舊部,提人頭命丁屈軍士解械。大多遵從,也有負(fù)隅頑抗。
一陣廝殺,拂曉時分,終于徹底撲滅了城內(nèi)劉琰的勢力。
侯嘉恨張浦入骨,趁此機(jī)會,提刀沖去張浦住處,入內(nèi)卻不見他人,屋里空空蕩蕩,連一個家仆也無。
入內(nèi)室,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看到地上竟倒了一具尸首,頭顱已被割去。辨認(rèn)衣著體貌,竟是兗州刺史喬越。
侯嘉大驚,一邊派人通報喬平,一邊在附近尋找,終于捉到一個張浦家中的仆從,送到了喬平面前。
家仆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地道:“昨日一早,丁屈敗陣消息傳來不久,喬公派人傳張浦,張浦不去見,收拾細(xì)軟似要逃走,不料還沒出門,喬公親自來了。我見他手提寶劍,怒氣沖沖,追著張浦入了內(nèi)室。
再片刻,張浦便提了個包裹匆匆走了,我壯著膽子進(jìn)去,才見喬公已被割了人頭。聽聞魏劭攻城,城里人心大亂,我怕遭牽連,一時害怕,也就逃走了。后頭的事,我便不知了。求郡公饒命,我實(shí)是無辜,喬公并非死于我手!”
喬平沉吟。
喬越應(yīng)是聽聞了魏劭攻城的消息,想殺張浦泄恨。也不知過程如何,反被張浦所害,連人頭都被割了去了。
喬平雖也恨兄長糊涂,令兗州陷入了如此的困境,沒想到他最后竟如此死于他最信任的一個謀士之手,心里也是五味雜陳。
吩咐人將喬越尸首收了,隨后立刻口述,命人修書一封,將前因后果講述清楚,附上了丁屈人頭。
侯嘉自告,出城去見魏劭。
喬平忐忑等待消息。
魏劭卻連侯嘉的面都沒見,信更未讀,連同丁屈人頭,一并帶了回來。
喬平焦急:“他必定以為是我喬家又見風(fēng)使舵,殺丁屈為再次向他求好,這才執(zhí)意不見。還是由我親自出城去見他一面為好!兗州此次之事,全因我失察而起,魏梁將軍遭襲,與我更脫不了干系。”
眾人急忙阻攔,忽此時,急報傳來,說魏劭大軍徹底四合,將東郡的東西南北四門,包了個水泄不通。
立于城墻之上,已能看到旌旗遮映。
與此同時,比彘也領(lǐng)軍從巨野開來,似要阻止魏劭大軍攻城。
兩方人馬對峙,竟有一觸即發(fā)之態(tài)。
喬平一陣急怒攻心,嘔出一口血,搖搖欲墜,仰面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