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藍癲任他吃喝,然后說道:“臭小子,你也別光顧著吃,你是個男子漢就要學著喝酒,酒是男人的江湖。要想在江湖上行走,就必須要喝酒,將來你才一定會是一個強者。你喝過酒沒有?”
賀聰搖搖頭,那藍癲臉上閃爍著狡獪的神色,微笑著說道:“那你今天可以喝喝看?!闭f完就替他倒了一杯,也替自己倒了一杯。
“傻小子,你可知我為什么要讓你喝酒?你可知這酒的來歷?今天老癲子高興,就聽我慢慢道來?!彼{癲子顯得特別興奮,他先端起一杯酒來一口而盡。
然后又說道:“酒,這個使人討厭,也惹人喜歡的玩意兒,千百年來流傳至今。酒有杜康,有個人名也叫‘杜康’,據說酒這玩意兒就是他釀造的。真不知是什么靈感,使‘杜康’能造出這種影響人既深又遠的奇異液體。盡管有人對酒視之為“穿腸毒藥”,將它列為世人物欲四惡之首。但畢竟它是拔了頭籌,不是嗎?沒聽誰說‘色財氣酒’,而人人都說‘酒色財氣’。不管人們怎么對它污蔑,怎么對它不喜歡?;蛘哒f是酒入愁腸愁更愁,酒能誤事,酒能亂性。將那些不是知心的朋友稱為‘酒肉朋友’,將喜歡吃酒的人叫‘酒鬼’、‘酒瘋子’、‘酒狂徒’,將長了個紅鼻的人,不管他喝酒不喝酒,都叫他酒糟鼻子。甚至于那些不事營生,只會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家伙,叫做酒囊飯袋的無能之輩!
但是酒卻在這人世上,已橫行了數千年,凡是有人的地方,還沒聽說過沒酒的,不但是貧窮的人喜歡它,就連皇帝老兒也喜歡它。再說那生日有生日酒,洞房花燭有喜酒,他鄉遇故知,喝的是故知酒。金榜題名時,喝的是狀員酒。
不是嗎?這真是魂歸天堂,真的是:成也有酒,敗也有酒,生也有酒,死也有酒。這澆愁愁更愁的瓊漿啊,窮也有你,富也有你,千家萬戶還都離不開你。古往今來,那曹操的:‘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還有那景陽岡上,助武松三拳斃虎。成全了多少英雄豪杰,放倒了多少村夫莽漢。
再說那‘酒人’,不就是皇帝專門封的“造酒”的官兒嗎?有人的地方,能少了個酒店,酒館,酒家嗎?酒瘋、酒狂、酒鬼的反面,不就是酒圣、酒仙、酒龍嗎?
哪一代暴君還有什么酒池肉林,作為享樂之處。誰能說酒不是老少咸宜,貧富不棄,貴賤都嗜呢!更妙的是酒后吐真言,它還真有魔力。酒龍一定是詩虎,這對騷人墨客來說,可真是恭維到家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豈不正是‘酒友們’的寫照?再說那李白更是知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它催詩情萬丈,壯文人斗膽。
酒自出生到這世上以來,可真是交了好運,不是嗎?老友把晤有酒,接風洗塵有酒,婚喪喜慶也有酒,酒可以上金鑾殿同皇帝老子,達官顯宦交游。酒也與乞丐下九流之人交游!
窮詩人寧愿不要千金袋,也要酒,不是有:“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酒能消愁,誰說“酒入愁腸愁更愁”呢!要是如此,那還有“古來圣賢多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的高歌!
酒實在是個“妙人兒”,它既不嫌貧,也不愛富,“山珍海味”它可以為伍,“花生豆干”它也照陪不誤!酒,你能說酒不是個“妙”東西嗎?所以人們常稱它為‘瓊漿玉液’。假若社康還活在世上,真不知要有多少人高舉酒缸,大呼“敬一杯”哩!
再說喝酒是一種享受,不僅僅是舌頭和口腹的享受,而是精神與靈魂的享受。尤其在寒冬臘月里,在冷透骨髓的風塵里趕路后,找一個暖孜孜的酒肆或是酒樓,來上兩杯,那種美妙,當真是做神仙都比不來的?!?/p>
那藍癲子說道酒是越說越興奮,毫不理會周圍酒客食客的異樣眼光,仿佛他喝著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酒。
可是那酒客食客中,粗魯之人為他所言喝彩。就連那些文人騷客,也為他所言鼓掌。賀聰聽他所言,也不由地熱血沸騰起來,早就想要試試喝酒的滋味。見眾人的喝彩和贊許,馬上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他一手端著酒杯,凝視著藍癲子。但一想馬上道:“你是真請我喝酒,還是另有所圖,還是要引我入局?!?/p>
藍癲子也不與他解釋,拿起酒杯毫不猶豫一口喝干,嘴角卻也忍不住洋溢著笑意。嘴中卻連續地說道:“好酒!好酒!太好喝啦!美酒敬英雄,豪情在心中?!?/p>
賀聰忍耐不住地急急問道:“這酒怎么個好法?滋味如何?”他心里一直在納悶,想起老爸和大人們有事沒事就喝酒,看起來這酒應該是很好喝的。
藍癲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也不看他說道:“我還會騙你嗎?好不好喝,喝了就知道了?!闭f完又端起酒杯連眼睛都沒眨,杯到酒干。
賀聰終于經不起誘惑,于是端起酒杯用舌頭舔了舔。頓時感覺香醇的液體攸然滑過舌尖,潤潤地過喉,滑滑地入嗓,暖暖地浮動在腹間,徐徐地游離在鼻吸里,悄悄地潛進血脈中。這就是美酒?讓人無法忘懷的美酒。飄著香醇,輕輕柔柔地就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賀聰這時不再憂慮,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個年僅十二、三歲的小孩,喝著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酒,酒香在舌尖繚繞。他一手端著酒杯,微測著臉,凝注著座邊窗外的天。心就像是酒香一樣甜蜜,怪不得大人們他們常說酒是好東西。這酒,雖然辛辣了點,但是喝過后,那種暖和,又稍帶暈飄飄的感覺,還真的讓人很舒服。但下一刻,他感覺有些天旋地轉起來。
“我怎么有點暈?你這酒”賀聰扶著桌子,看向藍癲子,但此時,他發現他的臉色有點冷。然后就不醒人事,‘嗯……’的一聲往后一倒。
藍癲子伸手拉住讓他趴在桌上,然后若無其事的獨自吃喝起來。待灑足飯飽后,跟店小二問道:“小二!給我來間房?!?/p>
店小二盯看藍癲子一眼,但心里說道:“你這臭叫花子還想住店?真是天下奇聞。”于是答道:“真是不巧,本客棧的房間全都租出去了……”
旁邊一桌的兩個其貌不揚的男子突然開口:“小二,把我們的房間讓給他們倆吧,反正我們也要走了?!?/p>
藍癲子對那兩人可也沒有感謝,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一樣。并隨手拿出一小塊碎銀遞給那店小二,店小二笑得燦爛,又點頭哈腰地道:“大爺,上房立刻為您準備好,先喝杯茶歇歇腿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