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聰呵呵笑道:“在下不善飲酒,只怕再干一杯就要喝醉了。俗語云,酒醉誤事”
柳青青咯咯一笑,道:“少俠是個堂堂的男漢,還怕兩杯酒?姐姐平日也不善飲酒,今天為了你還不是也喝了。”她果然又把一杯酒干了。
這兩杯下肚,她—張粉白勻紅的臉上,很快升起了朝霞般兩片紅云,更顯得嬌艷欲滴。她雙眸望著賀聰,在等他喝酒。但目光如水盈盈凝睇,有著說不出的綿綿情意。
賀聰此時卻推辭不得,尤其給她這般等著,瞧著,看得臉上訕訕的。于是只好舉杯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一口把酒喝了。
“好、好!果然是個好男兒,算我沒看錯人。少俠,我們明人不做暗事,不如你也到我聚軒莊來。家父也看重于你,我庶母也欣賞于你。你來后,將來就可以繼承這聚軒莊家業,更可以干出一番大業。我話已至此,不知意下如何?”
就在此時,就覺得有人跳上船頭,緊接著有人清喝了聲:“無恥妖女,快把我蓉兒姐姐交出來!”
被這突如其來的來客這么一攪,柳青青心中甚是惱怒,也不管來人是誰,手腕一抬,立時響起兩聲極輕的機篁聲,從她的衣袖中射出的兩枚袖箭。一陣嘶嘶之聲,朝船頭激射過去。船頭若是有人,絕難逃得過這兩枚袖箭。
賀聰一看這袖箭,與馮綺云送于自已的極相似,也知這袖箭的歷害,但船頭那人卻一聲冷哼。哼聲甫出,白光乍閃,一陣‘叮、叮’聲響起處,柳青青打出的袖箭,全被劍光擊落。
就在這一瞬間,柳青青已是一劍在手,起身躍到船頭。一雙原本還水汪汪的眼睛,這回顯得殺氣騰騰,叱道:“你是什么人,敢來我這里生事?”
船頭那人手中提著一支白光閃閃的長劍,冷笑一聲走了進來。冷冷的道:“你果然騙聰兒哥哥在此,你真是無恥之尤。”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可欣,不知為何她竟然能在這里出現。
柳青青手中劍一指,切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敢來此胡說八道、無事生非!”
夏可欣冷冷地道:“妖女,你劫走我蓉兒姐姐,又想來坑害我聰兒哥哥。我豈能讓你如意算盤得逞?你不用管我是誰,殺了你,徒污了我的寶劍,還不給我快滾?”
柳青青氣得發抖,怒喝道:“憑你配么?姑娘不殺了你,誓不為人。”手劍一揮,足踏中宮,欺身急刺過去。
夏可欣冷冷一笑,手中劍如電揮起,劍尖一撥,‘當’的一聲,把對方劍撥開。劍光一閃,反刺柳青青左肋要穴。
柳青青因手中之劍被夏可欣封住,一時變招不及,被迫后退了一步。夏可欣口中又是一冷哼,手腕一震,劍接連點刺而出。
高手過招,有不得一著失誤。柳青青一上來變招稍慢,立時失去了先機。被夏可欣的劍勢逼得連退了好幾步,卻依然無法還手,只好暫采守勢。但劍是左封右解,護住了全身。
夏可欣劍勢雖利,但柳青青也不是弱手。雖暫時屈處下風,但在層層劍影中仍能左右前后,密集刺出。
兩人這一打斗起來,可是各展鋒芒,互相拼搏互不相讓。這讓賀聰事前沒能料想到的,忙起身到船頭想來勸阻二人。可這二人仿佛都在氣頭上,那會聽賀聰的喝阻,全都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架勢。
柳青青可是蹩著一口氣,初始被夏可欣快速攻勢逼得還手無力。直待穩住之后才乘隙反擊,揮劍搶攻總算把劣勢扳了回來。
夏可欣是輕靈快速,劍如靈蛇,攻多守少。而柳青青劍法辛辣狠毒,出劍部位,都是致命的要害。
兩人這一戰,雖是在船頭,但進退受阻,劍勢無法大開大闔。再加上旁邊又站著個勸架的賀聰,兩人都有顧慮,因此出劍都以縱刺為主。饒是如此,他們還是打得非常激烈,你來我往,劍芒如閃。
賀聰一看她二人不過片刻工夫,已交手了二、三十招,再這樣下去難免沒有失手,此時他心里好生為難。夏可欣與自已患難與共,情同兄妹。柳青青雖說初相識不久,可二人到也話語投機,更有相同的情趣和愛好。再說,谷蓉兒還在她手上,雖說生死無憂,但也難免再有變故。現在不是如何化解的事情,而是必須盡快將她二人分離開來才好。
看到漸漸又占了上風的夏可欣,其劍招毫無花巧,凝聚全身力量全力出擊。柳青青也是奮力反擊,卻沒有絲毫退讓的意識。
只聽一陣金鐵交鳴之后,賀聰不知怎么,仿佛腳下一滑突然失足,身子一下前傾向二人之間倒去。
夏可欣刺向柳青青的那一劍,卻變成刺向賀聰。夏可欣已是收勢不住,驚啊一聲。沒想到賀聰在趺倒時,手往上一抬,正好打在夏可欣執劍的右腕上,她的劍一下被抬高并抽了回去。
柳青青也是一劍刺向夏可欣,可看到賀聰倒了過來,已是收手不及。萬般無奈只好放手,讓劍跌落在船板上。柳青青不可置信地凝視前方,完全不顧對方的全面攻擊。
賀聰的跌倒看起來實屬意外,可夏可欣豈能不知他的心思?她猛然繞開賀聰一步向前,劍尖一點指向柳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