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完后,伍四海說:“就請賀少俠屈尊在我鏢局住上幾日,我去找知府大人報一下案,這樣就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可以事半功倍。”
賀聰說:“伍鏢頭說的極是,不如我和鏢頭一同去如何?”
“那當然好啊!我們一同前往,也正好去拜會一下知府大人。”伍四海說道。
伍四海和賀聰二人一路北行數里,順叉道折路向西北方,又行了半盞茶功夫。前面現出一個村落,來到一處院落之前。伍四海道:“就是這里了。”
賀聰望去,村中建筑多為土房草屋,低矮破舊,荒草披墻。這院也不例外,院墻乃是土坯壘成,藤蔓于其上,比周圍人家也好不上多少。大門黑漆斑駁脫落,連銅制的門環也被拆了去。心想此處院宅和普通人家的院落差不多,如果說是‘府第’二字,可真也算不上。這院的正對門三間正房是磚木結構,窗紙皆破,粉壁頹然,頗為殘舊。
門框上貼著副對聯,上聯寫的是:“戴天履地并稱才七尺偉然須作幾分事業。”下聯寫的是:“往古來今中有我百年易耳當思千載姓名。”對聯的紙己褪色,字跡倒也清晰。
二人當下推門進院,見左側是個草棚,邊上豎著些農具。右邊窗下不遠,是一盤石磨。賀聰心下凄然,道:“原來知府大人的家景如此破落,看來果然是為官清廉。按說知府這官可也不算小了,家中怎會這個樣子?未免太過寒酸。”
伍四海嘁然一笑:“咱們知府大人最恨貪官,朝庭給官員們的俸祿卻低。有些小官員,一月僅給米一石,夠一家幾口吃的也就不錯了。千里當官,為的吃穿,俸祿不夠,又只好貪。結果治貪越厲害,貪官反而更多。而真正清廉之官,便只能過這等清苦的日子。”
賀聰道:“貪與不貪,全在人的良心,到也不在俸祿多少。只不過好人受屈,壞人得志,倒是不公平得很。”
伍四海道:“說的也是,愿老天保佑天下的好人平安,貪官壞蛋全都吃飽了撐死。”
賀聰不由地笑道:“你倒對貪官好,連死也要他們吃飽了撐死。”
伍四海也笑道:“貪官們家里有錢,總不會挨餓吧!咒他們餓死,倒不如咒他們撐死了容易。”
賀聰嘆了口氣:“撐死也是好死,你可不知道,現在有些地方災害,連樹皮草根也無處去挖,那些在饑餓中等死的滋味是何等的殘酷。”
這時知府歐陽國泰見伍四海和賀聰到來,把他二人請入府內。
伍四海看到府內的清貧,心中甚是不忍便說道:“大人,你為國為民竟然如此清廉,讓我等如何忍心。”
歐陽國泰呵呵一笑道:“伍鏢頭,曾有此言:‘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即然要為民,就得要舍得一切。有道是佛只見苦,不見歡,乃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痛苦并非永恒,歡樂也絕非一閃即逝。不苦不樂,人生又有什么意思?致虛守靜,逸然安樂,亦不過是那盤腿入定的一刻。意識回到現實,一樣的思潮翻涌,不能自己。后人非佛,以為佛無苦痛,那是對佛的誤解。佛乃覺者,不過是明理之人。神龜雖壽尤有竟時,佛既是人,也便一樣要死。生當能盡歡,死要能無憾,難道你還真圖有個來生?活著該吃吃,該喝喝,喜則狂笑,悲則大哭,痛痛快快活這一生一世,完蛋大吉,也就是了。所以人們會有放不下即舍不得。但我卻愿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說到這里,歐陽國泰停了一下,然后又道:“我知伍鏢頭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有何事不防先明言。”
于是伍四海就把鏢局保的鏢被劫之事說了一遍,歐陽國泰聽罷大怒,他立刻就吩咐雜役去徹查。
伍四海和賀聰從府衙出來,賀聰問:“伍鏢頭,那歐陽國泰老爺辦事倒很爽快啊,他人怎么樣啊?”
伍四海對賀聰說道:“這歐陽國泰可是兩榜出身,為官干練清廉。何況他還要靠我幫他維持秩序,靠你我稱貢納稅啊。我們的事他能不盡心辦嗎?”
賀聰點了點頭,伍四海又說道:“賀少俠,你我一見如故,我比你年長,你以后也別叫我伍鏢頭了,就叫我叔可好?”
賀聰知道他在接納自己,便恭恭敬敬地喊道:“叔父,小侄恭敬不如從命,先給叔父行禮了。”
伍四海拉住他哈哈大笑起來:“好了,快別這樣。”
第二天,賀聰又回到四海鏢局,伍四海擺手讓他坐下,憂慮地說道:“我剛接到下面的報告,說我們這的丐幫分舵被奉天幫給挑了,沒想到他們竟敢動丐幫。”
伍四海的憂慮不無道理,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會,他們的幫會遍及各地。雖然沒多少很高明的好手,但群起而攻的話,任誰也受不了。現在奉天幫敢和丐幫叫板,看來他們的來頭就很是不善了。
伍四海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賀聰,說道:“現在的情況已經變化成這樣,不如我們再聯合丐幫。我準備給丐幫的柯長老寫信,請他派人來和我們商討聯合抵御奉天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