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大小姐微笑著說道:“你們這兩個娃娃,年紀輕輕,就會信口開河,亂說大話,我就不信你們能夠一躍四、五丈遠。”
語音方落,乘這兩個孩子未曾注意之間,雙掌凝勁,虛空猛推。小船便如急箭脫弦一般,煥然前沖出數丈之遠。
那兩個孩子大吃一驚,果自水中躍起,宛如兩條飛魚般的,直撲小船,足足凌空縱出三丈之余。須知人在水中躍起,既受水中阻力影響,足下又不易借力,自較艱難。倘若換在陸地施為,這三丈距離最少應該加成到五丈。不過這十歲的孩童輕功身法,未免有點令人不可思議。
在浦大小姐方自驚愕之時,那兩個孩子已快速游來,一把抓住了船頭。左面那個孩童氣沖沖地說道:“你這姐姐好生無知,方才叫你走你不走,現在你就是想走,大概也走不成了!”
浦大小姐比起這兩個孩子童,自然大得甚多。但她也只是十八、九歲的女子,照樣童心未泯。她起初只覺這兩個孩子可愛,現在卻反加上了一種好奇心理。于是應聲笑道:“我走不了那我就不走了,小弟弟們,你們家在那里?我想到你們家里去看看!”
右面那個孩子一皺眉頭,轉臉向左邊的那孩子說道:“哥哥,這怎么辦呢?我們可不能帶這個姐姐回去,不僅我們的事情辦不成,而且師傅若見我們帶個陌生人回去,還不責怪我們才怪!”
浦大小姐越來越覺好奇,不禁含笑問道:“小兄弟,你們要做什么事?姐姐愿意幫忙,你們的師傅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左面那個被叫哥哥的冷哼一聲,說道:“你說的到輕松,我們的事情怎么能告訴你?”
浦大小姐聽他一說,不禁更加好奇。也猜不出他們究竟是件什么事情?但心中暗笑:小孩子終是小孩子,他們在不知不覺間,業已透露出這江上現有一樁重大秘密!眼珠一轉。點頭笑道:“二位小弟弟,你們既然有秘密,那我就不再探聽。那你們師傅的名字即不講,自已的名字總可以說出來吧?”
左邊那孩童腦袋一幌說道:“我叫于得水!”
浦大小姐噗哧一笑說道:“喲!你這名字起得好,魚得水,如魚得水。”說完一指右邊那個孩童,又復問道:“你叫什么?”
那孩子也自神氣十足地一晃腦袋,說道:“我叫于在水!”
浦大小姐蕪爾笑道:“唔?這倒不錯,一個得水,一個在水。你二人敢情還是同胞兄弟!”
那于得水說道:“是的!”然后看了一眼浦大小姐,皺眉叫道:“姐姐,我們替你把船推過去一點,請你趕快走吧!”話完,便與弟弟于在水同時用力,將小船向浦大小姐原坐的船推去。
浦大小姐眼看兩船漸漸接近,但卻搖頭笑道:“小弟弟,你們要在這水里做什么?如果你們不把要做的事告訴我,那我就賴在這船上不走了!”
弟弟于在水把兩眼一瞪,說道:“你在做夢!當今天下之人,還沒有一個知道這件事,我也決不會告訴你。你要想知道我師傅的名號,那更是癡心妄想。”
浦大小姐聞言越發感興趣,她索性緩緩坐了下來,挑逗地說道:“你們要是不告訴我,那我就不走了!”
她這種刁蠻舉措,直急得于在水不知如何是好。
那哥哥于得水卻大笑說道:“弟弟別急,我有辦法。女孩子多半怕羞,我們赤身露體的跳上船去,看她跑是不跑!”
二人說完,便雙手一撐船邊,冒出大半截赤裸裸的身軀,似乎真要跳上船來。
浦大小姐“啊呀”一聲,忙以袖掩面,于是飛身躍起跳回自己的船上。嗅聲叱道:“你們這兩個孩子怎么人小鬼大,如此壞法?”
兩個孩子發出一陣得意已極的哈哈大笑,然后又復沉入水中,推著小船,向前飛駛而去。
此時,夜近三更,月明星稀,水上一片寂岑,所有游水賞月之人,均已興盡歸去。
浦大小姐跳回到船上,卻頗為索莫,但她仍是站在船頭注視著前面的小船。那知賀聰這時從艙中走出來問道:“大小姐在看什么?”
浦大小姐便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賀聰對這二個孩子的神秘行為引起興趣。于是對浦大小姐說道:“不如我悄悄跟去探個究竟。”說著便一躍跳入水中,快速向那小船游去。
可賀聰雖是快速游去,卻游了不遠,就見那二小兄弟的船已不再前行,而在水面上回旋飄蕩。
賀聰覺得好奇,雖已逐漸靠近他們,卻并不急于過去。這時的暮夜里,所見那水光接天,水面一片耀眼的銀白。尤如天地間糾扯出的一匹絲簾幽幽搖曳,與江水成為一體,顯得十分澄澈又十分朦朧。一陣微風吹過,水面上濺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層層鱗浪隨風而起,它為黑夜帶來了柔和怡靜的光芒。
可是那兩個小男孩用單手把著那小船瞪著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注著這一帶的水面,神情顯得極為緊張焦慮。
這時,突然一艘快船飛速地沖了過來。那船上站著兩個黑衣漢子,正注視著這片水域。賀聰見此,忙壓低聲音喊那二個小男孩躲閃,可他們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水面,好像完全沒有覺察到似的。瞬間,那小船被撞得飛了起來,二孩子沉入水中。
所幸二人水性極好,很快就又露出了水面。可那小船被撞的飛騰出數丈之遠,讓人未想到的是船竟然被撞翻。可說巧不巧,那船翻落下時,正好把賀聰倒扣在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