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巫云的情況有驚無險(xiǎn),可這一夜,賈林兩家的人大多沒有睡踏實(shí)。
次日處理完家事,賈敏又跑去了一趟娘家。
前些日子,忠國公府便派人去劉家?guī)嵴埩藙⒗牙岩患易樱騼簜€(gè)他們自己一尋思,說是怕他們太過寒酸了,會丟了府上的臉面,便沒有來赴滿月宴。
倒是今兒天剛蒙蒙亮?xí)r,劉狗兒裝了不少的瓜果菜蔬,載著劉姥姥來了榮寧街。
邢氏拉著老人家好一通的說道:“那皇帝還有幾門窮親戚呢,偏我家不能有?再說了,你們是我家請來的客人,憑誰敢笑話去?我一直沒瞅見你們一家子,還當(dāng)是客人太多了,咱們沒撈到說話的機(jī)會呢,敢情你們是一個(gè)也沒來啊?姥姥這是把我們當(dāng)外人了。”
劉姥姥連忙解釋,可邢氏還是氣的撅著個(gè)嘴。
賈敏看過巫云后,也來到了前廳。
“這位老人家便是那位劉姥姥吧?姥姥既然來了,就留下來住些日子,秋收結(jié)束了,地里頭再忙也忙不到哪里去了,您且安心的待著,咱們兩家自從老太太過世后,也沒有積年的老人在了。那個(gè),過兩天再去我家住上兩天,嫂子,可別把人給放跑了,回頭我讓我家玉兒過來接。”
她說話連珠炮似的,劉姥姥不認(rèn)識她,拿眼瞧了一下邢氏,不好意思的回道:“我這是得了什么福了?哪里值當(dāng)這些?”
邢氏笑道:“你不認(rèn)識她,不是外人,她就是我家老爺?shù)牡沼H妹子,安國侯府的當(dāng)家夫人。”
劉姥姥忙著就要行禮,只是雙手不知是該放左邊還是放右邊,好一通的忙活。
賈敏輕扶起她,“姥姥可莫要折我的壽,咱們就這么說定了,過兩天,我家玉兒過來接您。嫂子,我得回去了。”
“這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你慢著些。”
“哎。”
劉姥姥被留下了,劉狗兒便帶著一些糕點(diǎn)回家去了。
邢氏將在松鶴堂的鸚哥兒調(diào)撥給了劉姥姥。
劉姥姥打量著那間給她單獨(dú)住的院子,直念阿彌陀佛,“府上的老爺夫人都是憐老惜貧的善人,我這是修了多少世,才修來的褔分啊?不但住在這么好的地方,竟還派了你這么水靈的姑娘來伺候,真真是,老婆子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鸚哥兒替她鋪好床,“姥姥切莫再要說這些外道的話了,你們既拿忠國公府當(dāng)親戚走,老爺夫人也善意滿滿的,那賈劉兩家便是實(shí)打?qū)嵉挠H戚。”
“哎哎,不說,不說了。我既然住下了,也該瞧瞧二奶奶去的,好姑娘,你說啥時(shí)候過去合適啊?”
鸚哥兒嘆了口氣,“姥姥您還不知道,昨天晚上咱家二奶奶差點(diǎn)兒人就沒了,這兩天指定沒什么精神,您緩兩日再說吧。”
劉姥姥一驚,“這是怎么啦?不是都出月子了嗎?”
鸚哥兒便連同巫家的事說了一遍。
“這世上還有這般狠心的爹?老婆子雖只見過二奶奶一兩回,卻看得出是個(gè)面善心慈的,她剛掙命似的生下孩子,那身子骨哪還經(jīng)得住這些啊?那些個(gè)碎嘴的,可都不是什么好貨,往后可別再跟這起子人來往了,甭管面上多鮮亮,那心里面可都是黑的,這不是成心要了二奶奶的命嘛,還好你家表小姐本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