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拿著換藥用的托盤,走到我的床邊。
冰冷的異香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鉆入我的鼻腔。
“該換藥了。”她的聲音依舊清泠,卻仿佛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沙啞的鉤子。
我僵在床上,大腦一片空白,血液卻不受控制地加速流動,沖擊著傷口,帶來一陣陣悸動的痛楚和……燥熱。
她俯下身,開始解我病號服的扣子。冰涼的手指偶爾不可避免地劃過我滾燙的皮膚,每一次觸碰,都像是有細微的電流竄過,讓我渾身戰栗。
她的呼吸拂過我的脖頸,帶著那股冰冷的異香。
我沒有動,也無法動彈。像是被釘住的蝴蝶,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美麗的、致命的捕食者靠近。
她仔細地、甚至稱得上“溫柔”地解開舊的繃帶,露出下面猙獰的傷口。然后,用蘸了消毒水的棉簽,一點點地擦拭。
動作很生疏,甚至有些笨拙,但極其專注。
昏暗的燈光下,她長長的睫毛垂著,在蒼白的面頰上投下誘人的陰影。紅唇緊抿,側臉的線條完美得如同玉雕。
我的心跳快得如同擂鼓,傷口似乎都不那么痛了,只剩下一種巨大的、令人眩暈的恐慌和……一種被邪惡蠱惑般的沉淪感。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注視,緩緩抬起眼。
四目相對。
她的眸子里,不再是全然的冰冷,而是泛起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深沉的、我完全無法解讀的漩渦。那里面似乎有探究,有評估,有一絲迷茫,甚至……還有一絲極其隱晦的、類似于痛苦和掙扎的東西?
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保持著俯身的姿勢,臉離我極近。
冰冷的異香愈發濃郁。
她抬起那只沒有拿棉簽的手,冰涼的手指,輕輕撫上我因為緊張而滾燙的臉頰。
那觸碰,讓我猛地一顫。
她的指尖緩緩下滑,劃過我的下頜,脖頸,最后停留在我的鎖骨處,微微用力。
然后,她低下頭,湊近我的耳邊。
溫熱的、帶著奇異香氣的呼吸,直接噴在我的耳廓里。
我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到了極致,靈魂都在尖叫顫抖。
她用一種極低極低、仿佛夢囈般、卻又清晰無比地鉆入我骨髓深處的聲音,輕輕地說:
“你的血……味道很特別……”
“和‘他’一樣……”
“告訴朕……”
“那枚鸞牌……你藏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