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煞趁機帶著剩余的人遁入密林,臨走前留下句怨毒的威脅:“玄冰族的丫頭中了‘蝕道蠱’,三日之內不解,道則就會徹底潰散!你們等著瞧!”
帝淵沒有去追,他沖到云澈身邊,看著她肩頭不斷蔓延的黑氣,心口的胎記突然傳來灼熱的痛感。“別怕,我有辦法。”他握住她的手腕,將混沌本源的力量緩緩注入她體內。
淡金色的光芒順著經脈流淌,所過之處,黑氣如同冰雪遇陽般消融。云澈的臉色漸漸恢復紅潤,但眼神中卻帶著憂慮:“蝕道蠱是萬毒族的禁術,焚陽族怎么會有……”
她的話沒說完,便被帝淵指尖的動作打斷。他正用混沌本源在她體內繪制著某種符文,那些符文順著血脈流到心口的冰蓮胎記處,竟與胎記融為一體,形成道淡金色的護罩。
“這是……輪回族的‘凈化符文’?”云澈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怎么會……”
帝淵苦笑:“剛才在往生蓮池,那些符文鉆進了我的識海。”他沒有說的是,繪制符文時,前世道則之主的記憶碎片突然變得清晰——他曾為玄冰族的先祖繪制過同樣的符文,那時的云澈,還是朵含苞待放的冰蓮道種。
處理完蠱毒,兩人在附近找了個隱蔽的山洞。帝淵用雷霆道則清理掉洞內的毒蛇,云澈則用冰系道則凝結出張石床,巖壁上的熒光苔蘚被她引來,發出柔和的綠光,將山洞照得如同幻境。
“你打算怎么辦?”云澈看著帝淵盤膝修煉的側臉,月光從洞口照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焚陽族不會善罷甘休,玄冰族那邊……”
“先突破元府境。”帝淵睜開眼,眸中的金紅雙色已趨于平穩,“然后去九重天。”他的聲音帶著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不管是焚陽族的陰謀,還是道則之主隕落的真相,都必須去九重天才能查清。”
云澈沉默片刻,指尖無意識地撫摸著腕上的冰藍手鏈:“玄冰族的族規,嫡長女不得與外族修士私通……”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個字幾乎細不可聞,“更不能嫁給……道則之主的轉世。”
帝淵的心猛地一緊。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在他的意識里,云澈是解開雙意識沖突的關鍵,是并肩作戰的伙伴,卻忽略了她作為玄冰族嫡長女的責任。“你……”
“但我不在乎。”云澈突然抬頭,眼中的冰霜盡數融化,露出清澈的堅定,“族規是死的,人是活的。當年先祖能為道則之主背叛家族,我為何不能為你打破族規?”
帝淵看著她眼中的自己,那個金紅雙色交織的倒影。他突然明白,不知從何時起,這個白衣勝雪的少女,已在他心里占據了遠超“關鍵”和“伙伴”的位置。前世道則之主的冰冷外殼下,今生少年的情感正在悄然萌芽。
“等我突破元府境,我們就去玄冰族。”他伸手拂去她發間的落葉,指尖的溫度讓她微微一顫,“我會向你父親證明,我有能力護你周全。”
云澈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像初升的朝霞映在雪地上。她低下頭,輕聲“嗯”了一聲,山洞里的熒光苔蘚似乎也變得明亮了些,像是在為這對患難與共的年輕人祝福。
夜色漸深,山洞外的風聲漸漸平息。帝淵重新盤膝坐好,開始沖擊元府境。混沌本源的力量在體內緩緩流轉,丹田內的元力池越來越凝實,心口的胎記旋轉得如同呼吸般自然。
云澈坐在他身邊,指尖凝結出層薄薄的冰罩護住洞口,然后也閉上眼開始修煉。她的冰系道則與帝淵的混元道則在山洞里交織流轉,形成種和諧的共鳴,仿佛兩支相互纏繞的樂曲。
天快亮時,帝淵的體內突然發出聲清脆的“嗡鳴”。元府境,成了!
他緩緩睜開眼,眸中的光芒深邃而平靜。突破后的元力更加凝練,道則的操控也更加得心應手,混元道胎的吞噬之力又強了幾分。他看向身邊的云澈,她仍在修煉,眉頭卻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瓶頸。
帝淵沒有打擾她,只是靜靜看著洞口透進來的晨光。陽光穿過冰罩,在地上投下斑斕的光影,像幅流動的畫卷。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路將不再孤單,而九重天的風云,也將因他們的到來而再起波瀾。
山洞外的密林里,只聞鳥語花香,仿佛昨夜的廝殺從未發生。但空氣中殘留的道則波動,卻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場即將席卷三千界的風暴。而風暴的中心,此刻正靜靜地待在這個隱蔽的山洞里,積蓄著改變命運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