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量面上再無剛才的悲戚之se,神se淡然得像在談論一tou圈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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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畜。
孫斐滿面諷色:“那個東西到現在也不肯相信他哥哥死了,今早還在鬧騰呢,弟子們無計可施,只好把他用鎖仙鏈鎖起來。據說他竟險些把鎖仙鏈給咬斷了,真真是個屬狗的。要是放他出來,攪亂了祭典,那可不妙。”
孫無量垂眸細思片刻后,吩咐道:“……將季三昧的死訊一路傳到前線上去。夸贊他的功績,遍灑他的榮耀,務必要讓所有人知道,季三昧為我燭陰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最后,這消息務必要傳入臨亭城內。”
“臨亭?”
孫斐思量一番,有些不解:“沈伐石不是才從云羊手中奪回臨亭城?修士們尚在那處修整……”
孫無量淡淡道:“云羊大軍很快會奇襲奪城,圍困臨亭,沈伐石畢竟年輕,法力不足,所部修士數量不多,頂不住多久的。”
孫斐恍然:“……大哥好手段!”
沈伐石對季三昧的心意,燭陰城中少有人知,但孫無量和孫斐卻心知肚明。要是他知道季三昧的死訊,能守得住心神才是咄咄怪事。
兵臨城下,戰機千變萬化,將帥若亂了陣腳,那便只有全軍覆沒一條路好走。
孫無量猶嫌不足,補充道:“告訴傳令的人,季三昧母親出身西南,殯葬禮儀特殊,特準在燭陰城內執行樹葬之禮,以示敬重。”
孫斐站住腳步,硬生生打了個寒噤。
何謂樹葬?
在西南某些地區,樹葬算得上至高尊禮,但是,在他們這些非西南籍的人士看來,樹葬和暴尸荒野沒有太大的區別。
……甚至還不如暴尸荒野。
凡行樹葬大禮,需得把人的尸身掛上樹木,任其自然腐爛、風干,而在燭陰城內執行此禮,意圖很明確,就是要讓季三昧在眾目睽睽之下化成尸骨。
要知道,季三昧雖是男人,卻生得極好,稱得上鬼狐異色,纖秾合度,他喜歡持一支金玉煙槍,著一襲縹色青衣,游走在酒肆茶社之中,路過他身旁的人哪怕只得他一眼垂青,便容易自作多情,生出無盡遐想來。倘若他穿上一件白衣,那便能要了愛美之人的半條魂去。
讓這樣一具尸身在日光和水露間被反復煎熬后化為尸骨,孫斐想一想那場景都忍不住齒冷。
他強自壓抑住惡心,訕笑著奉承:“兄長好算計。姓沈的聽說了這個,不瘋也得去半條命。他若是戰場抗命,私自跑回來看季三昧,那便算他臨陣脫逃,死罪難免。他若是留在臨亭,心神不寧,也是個死。”
孫無量嘆息了一聲,捻須感慨道:“沈家這位三公子和季三昧性情相異,卻都是一樣的難對付。他實在是志氣太大,又不懂變通,性情固執。若要保得我孫家在燭陰的獨尊之位,絕不能留他的性命。”
孫斐連聲附和:“兄長說的是。”
話音未落,一陣冷風吹過,水蛭似的吸走了人身上的熱量,讓人的血管在空虛中瑟瑟發抖起來。
雖是附和了兄長的話,孫斐的眼前卻不時閃過季三昧樹葬時的場景,心頭一股沁涼寒意揮之不去,他忍不住問孫無量道:“季三昧生了一副九曲心腸,委實難測,萬一一他有何謀略,或是……死而復生,潛藏在暗處,伺機報復,那又該當如何?”
……憑季三昧的本事,這種推測倒也不算無的放矢。
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