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父親的理由,王傳燈記得格外清楚,但具體怎樣砍下人頭,怎樣起手,怎樣揮刀,卻被他忘得一干二凈。
妖物們被這樣的哄得心情大悅,一哄而散,把王傳燈丟給了他愛夫如命的母親。
在那之后,王傳燈同樣不記得被母親打了多少記耳光,他只覺得母親很累,他要安感母親,可是他每次靠近母親,都會被她尖叫著廝打推搡一番。
當沈伐石到來時,王傳燈心里的燈火陡然亮了起來,他說不出話來,指著母親,嘴唇抖索,但對面的女人卻青白著一張臉,重復道:“逆子。”
沈伐石把人翻過面來,王傳燈就看到,女人的手腕已經被石頭劃了一道孩子嘴巴大小的口,她全身的血都流光了。
就在王傳燈充滿希望地注視著母親的時候,母親對自己弒父的兒子施加了嚴酷的報復。
女人最后的話是:“逆子。”
王傳燈前十年的人生,得到的最終評價,是“逆子”。
跟了沈伐石后,他是“瘋子”,是“燈爺”,是“火靈根不世出的奇才”,是“那個拿了鐮刀就發狂”的怪胎。
哪一種都是他,又或許哪一種都不是他。
沈伐石在王傳燈身邊坐下,平淡地打開話題:“若是鬼車到來,你守在他身邊,務必寸步不離。”
王傳燈側過臉,他天生眉目就柔和得過分,甚至后天的嗜血都沒能奪去這份老天爺的賞賜:“是。”
王傳燈又補充道:“總督,夫人的褲子好看嗎。”
沈伐石:“……”
他突然又覺得王傳燈面目可憎且欠抽起來。
王傳燈:“總督,我沒別的意思,就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
沈伐石和王傳燈相處日久,哪怕眨一下眼皮就能懂對方想要說什么:“你從隔壁問出什么來了?”
王傳燈在不耍流氓不kanren時,面相相當和藹可親,是鄰家大爺大媽最放心的那種長相,因此在向陌生人問詢諸項事宜時,派他前往,可謂無往而不利。
王傳燈:“隔壁的夫人姓羅,娘家姓李,閨名沒打聽到,但我與她攀談時,她家的管家娘子出來說,‘柔夫人剛才發了夢魘’。”
據許泰所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