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的鐘靈毓秀,在云槐腦袋頂上養出了個亭亭如蓋的綠帽子,季三昧想想就覺得可樂。
樂著樂著,一不小心,季三昧就喝多了。
季三昧上輩子喝酒沒數,這輩子自小在奴隸窩里長大,煙酒雖說沒斷過,但也從來沒一口氣灌過這么多,很快,他的臉頰就染上了一抹淡淡的gaochao色,撐著腦袋茫然四顧著,似乎在找什么東西。
滿桌子的人都在看著季三昧上上下下地忙碌著。
云如往好心問道:“怎么了?在找什么?”
季三昧抿著嘴不吭聲,拉開自己的衣擺,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了一會兒,又把衣服拉回原處。
季六塵有點心疼,摸著季三昧的臉:“是不是喝多難受了?找什么呢?我幫你找。”
季三昧也不理自家蠢弟弟,把自己衣服的所有兜都翻了出來,把里頭的東西在桌子上一字排開。
有一粒脫了線的紐扣,半塊早上沒吃完的杏子蜜餞,裝著煙絲的煙袋,一柄金玉煙槍,還有許多零零碎碎的小東西,被季三昧檢閱軍隊似的從短到長排了個仔仔細細。
季三昧托腮看著這些東西,滿目認真。
他這副模樣叫季六塵心里微微難過了那么一下。
兄長是豳岐長子,自小也是享受過綾羅綢緞、金銀玉晶的,王朝一朝傾沒,季三昧就變成了現在往死里節儉的季三昧。
即使是后來季氏發達了,季三昧也被不少同齡世家子弟私下笑話小家子氣,一點點小錢也計較得什么似的。
……兄長……本不該是這樣的。
手下發更的小臉溫度越飚越高,已經有點燒手了,但季三昧還是一心一意地在那些東西里找著些什么,還把東西一樣樣揭起來,生怕漏過半點痕跡,認真到了有點苦惱的地步,秀氣的眉緊夾著,下巴也繃出了漂亮的弧線。
季六塵實在舍不得再看下去:“丟東西了咱們就不要了,我再給你買,有多少買多少。”
季三昧看了他一眼,又開始掃蕩自己全身,摸摸肩膀,又摸摸雙腿,好像真的丟了什么了不得的寶貝似的。
從剛才起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衛源都看不下去了:“怎么回事?他摸什么呢?”
沈伐石是本來想任他撒瘋的,因為季三昧上輩子沒少在他面前喝醉酒,這家伙人來瘋,越管越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