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了!」他連忙搖頭,心中狂跳:這位要是再多待一刻,說不定下一次就沖元嬰了!
沈清和微微點頭,轉身離去,衣袍掠過玉案,帶出一陣風。
那弟子愣愣望著他的背影,一邊喃喃:「清靜峰這位……當真是要飛仙的節奏啊……」
他回到清靜峰不過一刻鐘,便接到掌門傳音:「午時至穹頂主殿一敘。」
傳音極短,語氣平平,無喜無怒,卻如風雪之下潛藏的山嶺,讓人一時猜不透意圖。
他未推辭,只應了一聲,拂袖換衣,赴約而去。
穹頂主殿幽深肅然,靈脈穩重,掌門見人到來,神情如常,語氣卻多了幾分探究:「沈師侄,聽說你與清源昨日才接任務,今日便回,還破了境?」
沈清和拱手回應:「谷中邪物雖強,陣法殘破,幸未成禍。封印已補,事有機緣,方得突破。」
掌門指節輕敲玉椅扶手,聲音不輕不重:「金丹後期……你這修為若再上一層,同輩除岳清源外,恐無人能壓你半分。」
掌門忽而笑了笑,話鋒一轉:「倒不是責你,只是提醒你,我觀你近來聲勢漸顯,倒也無妨。但須記得,鋒芒太露,易招外憂內忌,望你行事收斂些。」
他頓了一下:「你素來沉穩,這點該懂。」
沈清和面se平靜,低聲應道:「師侄明白。」
掌門未再多說,只擺手讓他退下。沈清和出殿時,天光將暮,霞se鋪滿云層,染出一層靜謐的晚照。
他剛回到清靜峰門前,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倚在山階石欄上,一襲仙姝峰常服紫衣,袖邊繡著細致靈蘭紋樣,發間玉簪輕綰,神se閑適,似笑非笑。
齊清萋。
她今日雖著門中常服,氣質卻b宴席時更添幾分自在。遠遠望去,像是偶然經過的過客,卻又明顯等在此地多時。
「清靜峰的門……總算讓我等到開了。」
沈清和腳步未停,在她身側站定,垂眼看她:「清靜峰的霧擋不住你這一抹紫光,仙姝峰的出門排面,果真從不讓人失望。」
齊清萋眨了眨眼,「聽說你昨日下山清怨,一日之內收尾破境,連五百靈石都拿得乾乾凈凈。」
「消息倒靈通。」他走上階來,語氣淡然,「不過你應該不是為了消遣閑聊而來的。」
齊清萋輕哼一聲:「若說閑聊,清靜峰首徒平日惜言如金,我還真未必聊得過你。」
「那便開門見山。」他聲音平靜,立於她身前,衣袍未擾風雪,清寂如松。
「聽說你昨兒與岳清源聯手清了清霧谷,七日任務,一日解決;你未傷分毫,還順道步入後期……」她語聲婉轉,笑意卻未達眼底,「可你那位岳師兄,修為b你高半階,倒是重傷回山,還得千草峰主親自坐鎮。」
沈清和沒表情,語氣如舊:「你想問什麼?」
齊清萋挑了挑眉,語調忽轉輕佻幾分:「我想問的,是你會不會……真如傳聞那般,心狠手辣,連自己人都能拿來用,還能破鏡無聲?」
沈清和沒說話,只靜靜望著她。那片目光幽冷澄澈,讓人莫名覺得,那些猜測與揣度,落到他眼里,全無重量。
半晌,他才低聲開口:「你若信,便不必問。你若不信,問也無用。」
齊清萋怔了一瞬,隨即笑出聲來:「沈師兄,這句話真是……既不辯白,也不矯情。」
沈清和微微一頓,既未出聲,也無意遮掩,像是默許,又像只是懶得回應。
「你這樣的人,總是看起來波瀾不驚,話少情寡。可若真是冷心冷情的人,又怎會為一人守夜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