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漓深吸一口氣,將細管抵在唇邊——那液體入口的瞬間,一股混合著泔水餿味與腐爛氣息的怪味直沖喉嚨,她險些當場嘔出。
可看著眾人肅穆的神情,她明白這營養劑定是極為珍貴的物資,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捏著鼻子咽了下去。
苦澀與腐臭在口腔里久久不散,比前世嘗過的最烈的毒藥還要難忍。
她悄聲問張云:“這味道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樣?”
“你之前喝的是加了療傷藥劑的營養液,”張云壓低聲音,“那是弗蘭教授藏了好幾年的寶貝,為了給你治傷才拿出來的。是不是之前的更好喝?”
聞言,月漓心中微顫。
在這物資匱乏的末世,他人如此相待,她是否該分享空間里的食物?
但轉念一想,空間是她唯一的底牌,在這陌生的基地,人心難測,絕不能輕易暴露。
畢竟,在這個人人自危的世界里,人性的貪婪往往比末世的危機更可怕。
營養劑的味道雖如腐壞的泔水般令人作嘔,卻意外地帶來了扎實的飽腹感,難怪每人僅需一支便能果腹。
月漓幾乎是逃也似的回到房間,迫不及待地從空間取出一支油光锃亮的烤雞腿,迫不及待地撕咬了一口。
琥珀色的油脂在齒間迸開,混合著靈泉水的清甜,總算將口腔里那股苦澀腐臭的余味壓了下去,翻江倒海的胃也漸漸平復。
她靠在床頭長長舒了口氣,指尖還殘留著烤雞的油香,心底卻泛起一絲荒誕的無力感。
她堂堂上神,何時受過這等磋磨?比起這折騰腸胃的罪,她寧愿去鏖戰百只魔物。
餐廳內,眾人散去后,弗蘭教授仍端坐首位,指尖無意識地叩擊著桌面,眼神沉凝。
博瑞見狀,不禁疑惑:“教授,您在想什么?”
老人沉吟片刻,目光銳利如鷹:“方才用餐時,你可留意到月漓小姐的舉動?”
博瑞一愣,臉頰微赧:“那般出眾的容貌,想不留意也難”
弗蘭教授看著他難得窘迫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揶揄,卻未點破,只繼續分析:“她對營養劑的生疏、言行間的氣度,都不似珈藍星原住民。
而你們從垃圾場撿到她——那里的廢棄物多來自星際聯盟,她或許是聯盟中人,看其外貌氣質,身份恐怕還不低。”
這番話讓博瑞瞬間收斂了笑意,細想起月漓用餐時的遲疑、對基地分區的茫然,眉頭不禁緊鎖。
若她真是聯盟來的,那她究竟是誰?又是誰將她傷得那般慘烈?
憶起初見時她滿身血污、奄奄一息的模樣,他心口猛地一窒,涌起細密的疼。
弗蘭見他神色糾結,誤以為他在疑慮月漓的身份,淡然道:“想知道她的來歷,試探一番便知。”
月漓不知道,她在餐廳一個小小的舉動,就已經引起了弗蘭教授和博瑞的懷疑。
此刻她正閉目盤坐,運轉精神力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