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尼盯著遠處天邊掠過的幾只食腐鳥,思忖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聲音冷得像冰:“既然資源緊缺,那就讓他們當備用資源好了。”
“好嘞!”大漢眼睛一亮,舔了舔寬厚的嘴唇,露出兩排泛黃的牙齒,那笑容里的嗜血與興奮幾乎要溢出來,“兄弟們快半個月沒沾葷腥了!那些小不點細皮嫩肉的,烤著吃肯定香!老大,您這決策真是太英明了!”
他說著,還使勁對著番尼豎了豎大拇指,轉身時故意用靴子碾過地上的血跡,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大笑著走向囚禁區。
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也像一道催命符,預示著中區那些女人和孩子,即將墜入萬劫不復的無盡深淵。
番尼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領,正準備邁步走向停在廣場中央的飛行艙,靴底剛踏上艙門的金屬踏板,就見一個小弟連滾帶爬地從通道口沖出來,頭盔都跑掉了,氣喘吁吁地大喊:“老大!有、有發現情況!”
番尼眉頭一擰,抬腳踹開飛行艙門:“慌什么?”
那小弟扶著膝蓋猛喘幾口氣,指著西北方向的監測屏:“東區……東區突然亮起高強度能量反應!不是防御武器,像是……像是高階武士的能量波動!”
費巴猛地湊過去,看著屏幕上驟然跳動的紅色脈沖,瞳孔驟縮:“怎么可能?他們不是只有博瑞一個中級武士嗎?”
此時他腦海中閃過先前與月漓爭奪紫源石時遭遇的那只怪獸,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當時只顧著倉皇逃竄,并未留意后續。后來他暗中打探過東區的消息,得知并無人員傷亡,便默認那只怪物已被消滅。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他便沒將遇怪物的事告知番尼。
他來自星際之城,除了知曉“腦蟲”的底細,對晶源石自然也不陌生。
那枚紫色的石頭雖從未見過,可直覺告訴他絕非凡物,這才會與月漓拼死爭奪。
更何況,他打心底里不愿讓番尼知曉紫源石的真正用處。
那道能量波動,會不會與‘腦蟲’有關,費巴心中猜測,但又覺得不可能,如果它還活著,東區就不會存在了。
番尼不知道費巴的滿腹心思,他的手指重重叩擊著艙壁,金屬震顫聲里透著寒意。
他想起之前掠過天際的暗金色光軌,忽然冷笑一聲:“難怪敢在珈藍星這種地方待著,原來是藏了大魚。”
他轉身扯開作戰服領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刀疤:“通知下去,暫緩回西區。把所有探測器對準東區,我倒要看看,是誰在那兒裝神弄鬼。”
沒人注意到,中區基地一處坍塌的管道陰影里,閃過一道瘦小的身影。
那赫然是東區的黑皮膚小孩亞倫。
他赤著腳踩在冰冷的金屬碎片上,身形比貓還敏捷,枯瘦的手腳像猿猴般靈活,破爛的灰布衫沾滿油污,恰好成了最好的偽裝。
早在兩天前,博瑞就將這個任務交給了他——憑借著在廢墟中練就的隱匿本事,潛伏在中區的通風管道里。
他親眼目睹了西區人如何踹開防御門,如何將反抗的男人拖出去擊斃,也親耳聽見了番尼站在指揮臺上,如何對東區基地虎視眈眈,卻又忌憚著博瑞大哥的實力。
亞倫像壁虎般貼著墻壁滑下來,回頭望了眼傳來隱約哭嚎的囚禁區,攥緊了藏在袖管里的信號器,瘦小的身影瞬間融入殘陽下的陰影,朝著東區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