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活過了第二場游戲。”張海的聲音里,依舊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瀾,“你證明了,你擁有活下去的‘資格’。”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深邃而銳利,仿佛要看穿我的靈魂。
“記住你現在的感覺,林朝夕。”
“恐懼、負罪、惡心,還有……慶幸。”
“在這條路上,你會無數次地體會到這種感覺。直到有一天,你習以為常,再也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到那時,你才算真正……入門。”
他的話,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精準地剖開了我最不堪的內心,將我的偽裝和自欺欺人剝得干干凈凈。
我癱坐在冰冷的血泊中,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律師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身邊。他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仿佛剛才那場血腥的廝殺,只是一場無聊的幻燈片。
他遞給我一個瓷瓶。
“療傷的。”他言簡意賅。
我默默地接過瓷瓶,倒出兩粒丹藥,顫抖著送入口中。
這一次,丹藥化開的暖流,卻再也無法驅散我發自靈魂深處的寒意。
王律師沒有催促我,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我恢復了一些力氣。
“張先生在書房等您。”他說道,“關于第三場游戲。”
我抬起頭,透過他那雙沒有焦點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一場又一場的游戲。
一次又一次的掙扎。
用別人的尸骨,鋪就自己的求生之路。
直到我,也變成另一個人的尸骨,或者……變成和張海一樣,俯視著這一切的,冷酷的魔鬼。
我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帶路吧。”我說。
我的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