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堂”的門,被無聲地推開。
王律師依舊穿著他那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像一個來自地獄的引路人,靜靜地站在門口。
“林先生。”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時間到了。”
我睜開眼,緩緩站起身。
一夜的調(diào)息,已經(jīng)讓我將精氣神都恢復(fù)到了頂峰。那三枚“御”字符,被我貼身放在胸口的口袋里,傳來陣天陣的溫熱,仿佛三面堅實的護心鏡。
背后,是裝滿了現(xiàn)代裝備的沉重行囊。
我最后看了一眼這間我待了三天的“靜心堂”,沒有絲毫的留戀。
我沖著王律師,點了點頭。
“走吧。”
沒有多余的交流,我們一前一后,走出了這座名為“藏經(jīng)閣”的巨大宅邸。
一輛黑色的、沒有任何牌照的商務(wù)車,早已靜靜地等候在門口。
坐上車,王律師親自駕駛,車輛悄無聲息地滑入了城市的夜色之中。
車窗外,城市的霓虹燈光怪陸離,車水馬龍,充滿了人間煙火的氣息。我看著那些與朋友聚會、與愛人相擁的男男女女,心中一片恍惚。
幾天前,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而現(xiàn)在,我卻要去一個深埋地底的、亡者的世界,去進行一場九死一生的豪賭。
我們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名為“命運”的玻璃。
車子沒有開往靜安寺的正門,而是在城市里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了寺廟后方,一條偏僻的、幾乎沒有路燈的巷子里。
巷子的盡頭,是一堵高大的、爬滿了常青藤的圍墻。
“就是這里。”王律師熄了火,遞給我一個黑色的戰(zhàn)術(shù)耳麥,“單向通訊,只能接收。關(guān)鍵時刻,張先生,或者我,會給你提示。”
他又遞過來一根半米長的撬棍。
“入口,在那堵墻下面,一個被偽裝起來的廢棄排污口。七年前的‘事故’之后,寺里的人用水泥封死了它,但封得并不徹底。”
我接過耳麥戴上,又握緊了那根冰冷的撬棍。
“記住。”下車前,王律師突然開口,用一種毫無波瀾的語氣說道,“地宮里,不要相信任何你看到的東西,尤其是……活人。”
我心中一凜:“里面還有其他人?”
王律師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復(fù)雜到我無法讀懂。
“祝你好運,林先生。”
說完,他便不再看我,重新發(fā)動了汽車。
我推開車門,背著沉重的行囊,獨自一人,站在了這條陰森的、散發(fā)著潮濕霉味的巷子里。
黑色的商務(wù)車,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