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弟兄”,之前剛剛被自己哥哥喝酒殺了的那個賬房先生就是全家被殺之后被逼入伙的,而且在山上一干就是十年,甚至又娶了老婆生了孩子。若不是自己哥哥喝了酒發瘋,估計他能干到老死。
不過大夫和賬房先生可不一樣,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哥哥也是了解弟弟的,笑道,“你又是這副表情,想這么多作甚。當初是你說我們倆要凡事一個模樣,這樣關鍵時刻可以給別人來一個出其不意。我可不會有你這種死了爹媽的表情。哈哈,咱根本沒見過咱爹媽不是?”
弟弟知道和哥哥說什么也沒用,拉起雷大夫問道,“大夫,可會治療痘瘟?”
他拉起自己一條褲腿,展示腳上的一顆銅錢大小的膿包。
雷大夫看了一眼,“大人,這個小的會治,會治!”
哥哥聽了很不高興,斥責道:“你說的什么鳥話,我們以后就是兄弟了,要叫大哥!”
“是的,是的,大哥!”
哥哥吩咐道:“那就辛苦雷兄弟給眾弟兄準備湯藥了。”
“慢著!”弟弟阻止道,“麻煩大夫先把方子寫下來,我為您準備藥材。”
弟弟這么做當然是為了防止這個大夫下毒。
雷大夫一點也不敢拒絕,被扶到椅子上馬上寫了起來。
弟弟拿過藥方看了,又找了一個南疆通藥理的蠱醫看了確定和在一起不會有毒才放心一半。
他拍了拍雷大夫的肩膀,嚇得后者一個哆嗦,“大夫辛苦了,我哥哥把你嚇得不輕吧。倩兒,你把大夫帶到你屋里好好照顧。”
他背后出來一個三十不到的俊俏少婦,正是之前賬房先生留下的寡婦,俏手扶住雷大夫晃晃悠悠的身子。
“驅瘟湯的事情,您就不必勞心了,采買了藥材,我會著人熬制。”
撲通。
雷大夫掙脫開了俊少婦的手,跪在了地上,眼睛盯著地上的縫,顫抖道:“此藥難熬,不是老夫親力親為,恐怕效果不盡如人意。”
弟弟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頭看向身旁的南疆蠱醫,“婆婆覺得如何?”
那蠱醫是個手臂干瘦的老太婆,干癟的嘴唇開合,答道:“這藥方中的幾味藥并無特殊,依老身看是治不了痘瘟的。”
雷大夫慌忙搶道:“藥方千真萬確,老,不,小弟敢以人頭做保!而其中玄妙就在熬制方法上。”
“磨磨唧唧的,就讓他去做這個鳥湯藥算球。”哥哥已經不耐煩了,灌了口酒喝道,“大不了到時候熬好了讓他自己先喝上一缸試毒不就行了!”
雷大夫在地上磕著腦袋,腦門上一片血紅,“小弟不敢害大哥的,試藥之事更是理所應當!”
弟弟這才終于松口,“那便如此,我到時再讓婆婆找兩個助手幫您一起,莫要太辛苦。”
雷大夫當然知道這大統領弟弟是要盯著自己,最好再讓他自己人學去。但是他哪敢拒絕,連連答應。
一場鬧完,雷大夫還是被俊少婦攙扶著去了以前賬房先生住的屋子。藥材需要時間采購,自然不用今天就開始熬。
弟弟默默坐下,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這種事情他也經歷過不少可還是覺得心中不安,似乎有一只毒蟲在xiong口鉆進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