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間的腥氣翻涌,眼前陣陣發黑,已然昏得厲害。
可他還是強撐著,步伐踉蹌地到了小滿面前,一掌,打翻了她手中佩劍。
劍身墜地,發出“當啷”脆響。
江烆咬著牙,在天旋地轉的一陣頭疼里,難得厲聲,對上了同樣倔強的小滿。
“……你不能接下這佩劍。”
“延年”伴他二十載,幾乎將他全數的功法都吸納了去。
若趨縱延年,便定要受他昔日功法影響。
雖說著實可增進功法不錯。
可也……一定會讓人追根溯源,順著那功法和佩劍,再找到他的蹤跡。
江烆倒沒那么惜命,也半點不怕所謂生死仇敵。
總歸他被碾到了塵泥里,早沒什么身份尊嚴可言,更遑論這一條賤命。
但他怕天下人知道了小滿和他的關系。
怕小滿也承了他的那些罵名。
所以他不能賭,也不敢賭。
哪怕拼盡全力,也要攔下小滿與那佩劍結印。
只是江烆忘了,眼下他靈力全失,縱然再如何拼命,若非小滿心軟。否則,他根本連她一擊都抵擋不下。
所以小滿惦念舊情,著實沒對他回擊,卻真真叫江烆出手的動作傷得痛切。
她眸中蓄著淚,哀慟極悲,緊咬下唇,一抬手,卻執拗著將“延年”召到了掌間。
佩劍印成,認篤新主。
江烆養了她九年。
而那一日,是他們第一回如此對峙。
小滿的脾氣大過天。
一如她在江烆腹中的那些時間。
只這一回,只這……江烆要攔她機緣的一回,便讓她動了從沒有過的,出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