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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道（第2頁）

師杭倚著shen坐起，卻見青云眉tou緊蹙dao：“您若不想見，不如nu婢替您回了。黃將軍是nu婢從前主家的公zi，有幾分恩qg在，想必不會為難的。”

原來是黃玨。師杭想了想，理好衣衫dao：“無妨，請他j來便是。”

黃玨步ru院時，便見一女zi正細碾茶餅，旁側爐上白霧裊裊，真真好一幅閑適之景。

“師姑娘。”他邁步上前，“許久不見。”

如今，似乎再沒人會如此喚她了。師杭抬yan，也望著他淺笑回dao：“許久不見，黃將軍。”

只這一句話，便教黃玨怦然心動。她拿chu最規矩的待客之dao，邀他落座，而后羅茶、dian茶、分茶，一盞香茗被推了過去。黃玨dao謝，拿起一品，原來并非徽州茶，而是蘭溪茶。

“你消瘦了。”黃玨望著她的憔悴病容，聞著院nei絲絲縷縷的苦藥味，放xia茶盞dao，“病從心起，喝再多的藥也無用。孟開平應當待你極好，shen邊只有你一個女人，你還有什么想不開的？”

黃玨生了副俊i張揚的相貌，一年多不見，師杭覺得他同齊聞dao一般，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澀，是個名副其實、威勢頗重的將軍了。

“因為我是個貪心的女人。”她又壓不住咳了幾聲，半開玩笑dao，“如果我不貪心，早該跟你去了應天，不是么？”

黃玨無奈dao：“你還真是記仇。我跟孟開平之間的不痛快，其實早就無關于你了，我此來探望，是真心拿你當故友的。”

師杭覺得他轉變得太快，淡淡dao：“難dao孟開平不算你的故友？可我瞧你待他，倒是巴不得他早死為妙。將軍還是gao抬貴

sharen道

手，莫要抬舉小女了。”

黃玨被她噎得說不出話，只得硬著頭皮道：“從前的事，我欠你一句對不住，今日來向你請罪還不成么？人總有犯糊涂的時候，不如從今朝起，我與你再重新結交一番？”

他當時若有趁手的家伙使，恐怕早置她于死地了，師杭依舊不咸不淡道：“你若當真這般心xiong開闊，不如先與孟開平重修于好，千萬別背地里翻臉不認人。”

黃玨聽了不由朗聲笑道：“我與他要爭斗，可我與你能有什么可爭的？不在一處謀利的朋友，方才能處得長久。”

“似我們這般的人，結交的朋友多，死去的朋友更多，誰敢將心輕易掛在旁人身上？我隨丞相來此親征，聽聞孟開平后院專寵的女人就快病死了，故而來此一探。”

“能有如你般不懼我、打趣我的女子實屬難得，你病死了，我多少還是會可惜的。”

原來這人的脾性根本沒變，師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問道：“什么丞相，齊元興不是平章政事嗎？”

黃玨道：“你還真是被關成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小雀兒了。婺州攻下后不久，中路紅巾軍捷報頻傳，上都被毀，平章升任儀同三司并江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相。這是元廷對咱們的示好。”

給一個叛軍頭子升官，師杭發覺元廷的官員當真是昏了頭了：“八十余年的兩都巡幸慣例，如今都被你們一把火給毀了，的確是‘大功績’。”

“上都是皇帝老兒的行宮，燒便燒了，難道還怕他不成？”黃玨眼角眉梢皆是意氣，“元廷施暴于民，內斗紛紛，可謂自斷手腳矣。別以為造反算什么惡行，咱們義軍文不貪財，武不怕死，除暴安良，吊民伐罪，豈不比大都那群尸位素餐者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