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回到深水埗家中,齊詩允找出存折,看見自己攢來買新單位的錢已經有快二十五萬,除了平時省吃儉用余留的薪水,都是大學時的獎學金,從十多年前家道中落備受冷眼開始,她才知道金錢在這世上的可貴。
一個人從高空跌落到谷底,除開生理意義上的骨肉之痛,心理和精神上的折磨更是摧枯拉朽。
她曾經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錦衣玉食的掌上明珠,也是備受寵愛的千金小姐,她曾經也有更光明的未來,可以不用時常考慮如何用正當手法報復殺父仇人,可以不用像現在這樣辛苦工作,只為了換一間能讓她和母親都住得舒適的新房。
現在為了和那個男人不再有任何牽扯,這個計劃就需要再擱置一段時間。
或許這十萬多塊,對他那樣的人來說不過就是在夜場一晚的消費數額,可她要每天起早貪黑、甚至要餓著肚子工作才能攢到這么多。
雖然心有不甘,雷耀揚也沒有說過要收這筆錢。
但此時,她的自尊和底線驅使她這樣做。
七月底,雨量多到連續幾周出門都需要常備雨傘雨衣。
紅雨預警掛了幾天,賽馬也取消了好幾場。
由于上次采訪簡炳馳很順利,還格外問出兩個他向來回避的問題公開刊登,這期馬經銷量遙遙領先其他同類型報刊,齊詩允在部門內得到幾位主編賞識,但也不出所料的得到了josie在背后的冷嘲熱諷。
“有些人呢,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能把那樣的問題問出口,還能公之于眾,真是好犀利。”
齊詩允站在茶水間沖泡紅茶,水才接到一半,就聽見josie句句帶刺的話語順著走廊飄進來。
“唉呀,我們周刊的大功臣yoana親自泡茶啊?”
女人尖著嗓門走到齊詩允身旁,略顯刺鼻的香水味快要沖淡了紅茶香,josie一頭深棕色波浪卷發,身著名牌套裝踩著高跟,妝容永遠粉飾精致,隨時都像是要去選港姐的架勢。
不過她確實參選過港姐,但沒幾輪就被刷下來了,在報社里人盡皆知。
針對得太明顯,齊詩允都懶得抬頭看她,也不屑為自己辯解,拿著盛滿熱茶的馬克杯準備走出去。
“齊詩允,這次是你撿漏了,走了狗屎運也別這么囂張。”
josie被她不屑一顧的樣子刺激到,齊詩允在整個報社都小有名氣,之前在新聞部也是備受贊譽的高級記者,部門調換后不僅很快適應,現在在馬經周刊的口碑人氣也是扶搖直上,倒顯得她這個「關系戶」一無是處了。
“是不是撿漏大家心里有數。”
“如果下次再有這種機會,還請梁小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