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號看臺閘口,還要走一段路才能抵達沙田馬房,現(xiàn)在正值中午,馬匹大多訓(xùn)練完畢都被牽回馬廄內(nèi)喂食休憩,齊詩允氣喘吁吁站在馬房附近,遠遠望見程嘯坤一行人蹤跡,不少馬主也正結(jié)伴前來。
或許程嘯坤的dubo范圍只在賭桌上,齊詩允呆過的這段時間沒見過他來過馬場,會員包廂也只掛有程泰的大名,但此刻他的確出現(xiàn)在這里。
汗水浸shi了她鬢邊的發(fā)絲,心中忐忑和緊張糾結(jié)在一起,思緒在腦海中斗爭不斷。
不是每次都能遇到這樣好的機會,距離比賽時間越來越近,程泰一次也沒來過,今天這賭鬼敗家子送上門來,只能是他倒霉。
那匹已經(jīng)改名叫「百威星」的賽駒,經(jīng)過齊詩允一段時間觀察,它確實與其他馬匹不同,嗅覺敢感度更高。
因為馬兒生性害怕酒味和醋味,齊詩允趁人不備時悄悄將一滴稀釋過的白醋加入百威星的飲用水中,它便會立刻扇動收縮鼻翼噴出氣息,眼神也變得驚恐,鬃古豎起的同時抖動全身肌肉,發(fā)出和平時完全不同的嘶鳴聲。
齊詩允自問這輩子從沒做過壞事,但殺父仇人一家不但生活滋潤富貴逼人,還能平安無事得享天倫,多年積攢堆疊的仇怨就像海嘯般不停涌上心頭。
父親未出事之前幾個月,齊詩允清楚記得某個下午程泰來過家里,當(dāng)時他帶著一群兇神惡煞馬仔上門,披著一張「慈眉善目」面皮同齊晟在書房內(nèi)說話。
臨走時,他發(fā)現(xiàn)在客廳練琴的齊詩允,笑容滿面走來,夸她小小年紀琴技不錯,轉(zhuǎn)頭又望向臉色鐵青的齊晟,像是在利用她作威脅。
而那之后程泰也來過幾次,每次齊晟都讓她上樓回臥室不要出來,齊詩允當(dāng)時并不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從小就被父母呵護備至捧在手心長大,哪里見過這世間人性險惡,還單純以為這個看似和藹的男人只是在和父親談生意。
直到父親慘死家中,所有矛頭指向這個頻繁出入齊家的男人,齊詩允才意識到程泰并非善類,而且齊家的驚天變故有脫不了的干系。
“程少,這匹馬今早的試閘成績不錯,最近一周都能跑到前三。”
百威星的練馬師臉上堆著笑,但程嘯坤根本不屑看他手里的賽績數(shù)據(jù),走上前查看這匹自己老豆花重金從國外買回的賽駒,賭桌上各種游戲他都手到擒來,但賭馬他就一知半解,興趣不大。
程嘯坤今天突然過來,也是因為程泰去了新加坡要過兩日才能返港,又嫌他成天胡混不干正事,讓他來看看這匹馬的近況,好回家有個交代。
“好好練,能拿到五百萬讓我老豆拉個頭馬,少不了你的好處。”
“是是,一定…”
練馬師知曉對方身份,自然只能畢恭畢敬連聲回應(yīng)。
“把它拉出來我看看,到底是有什么特別的。”
程嘯坤站在原地,身旁靚麗女伴親昵挽他手臂,身上濃烈香水味在這空間里格格不入,她時不時踮起腳尖與男人耳語,似乎也對這匹駿馬產(chǎn)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