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放下戒尺,讓公孫寶齊回了座位。
“汝二人自行挑選座位,念你二人年幼,若有相識之人,可先同座,待熟悉以后再分開便是。”
張云汐背著小包便徑直走向一直沖她眨眼睛的長樂公主,而張云禮則是坐到了剛剛挨過揍的公孫寶齊身邊坐下。
“你二人可曾開蒙?”
張云禮起身行禮后答到:“回先生的話,學生已經(jīng)開蒙,家父親自教導小子三年,小妹年幼,學識弱了一些,卻也識字。”
孔穎達點頭,又轉(zhuǎn)頭看向張云汐。
“汝可學完《千字文》《論語》《孝經(jīng)》?”
張云汐站起身,目光看向哥哥,卻看到張云禮正在朝她眨眼睛,張云汐沒看明白哥哥是什么意思,但她用自己聰明的小腦袋一轉(zhuǎn),覺得哥哥應該是讓她應下。
雖然她只知道老頭說的《論語》是什么,因為外祖母送給哥哥的就是《論語》,她還偷偷拿來看過,但讓別人認為自己學識多些,應該是好事。
畢竟爹爹曾經(jīng)說過,出門在外的身份是自己給的,以前自家只是普通百姓,但是自己和哥哥穿得好,所以出門在外從沒有人敢看輕自己和哥哥。
于是張云汐脆生生地說道:“先生,學完了。”
張云禮很想拍腦門,他給妹妹眨眼的意思是讓妹妹老實承認,因為他覺得這先生不會因為學識低就看不起學生,但如果說謊恐怕就麻煩了。
果然,下一刻,孔穎達點了點頭,臉上帶笑問道:“子曰: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此語何解?”
張云汐小臉上的表情呆滯了片刻,然后忽然笑了起來,這句話她在哥哥的書本上看過,還和沐瑤妹妹討論過這句話的意思。
張云汐覺得這老頭不錯,若是提問其他兩本書,自己還真沒看過!到時候恐怕就要露餡了。
老頭你這屬于撞到本姑娘的刀口上了!“有人不知道我的大名,可我還沒發(fā)怒,這已經(jīng)很君子了!”
學舍中安靜了片刻,坐在張云汐身邊的長樂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臉,也不知道姐夫怎么教的孩子,姐姐知道了會不會氣死。
孔穎達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然后哆哆嗦嗦地繼續(xù)開口,他覺得可能是剛剛那句有些復雜了,所以小姑娘沒有記住。
“朝聞道,夕死可矣。此話何解?”
“早上我知道了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噗嗤!”
張云禮身邊的小胖子公孫寶齊忽然沒憋住,然后笑了出來。
結(jié)果學舍中除了長樂和張云禮捂臉嘆氣,其他人全部笑了出來。
只是小胖子笑著笑著,忽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這怎么大夏天的還覺得有點冷呢!
孔穎達哆哆嗦嗦地站在前面,用戒尺狠狠拍在桌案上,大喝道。
“肅靜!”
然后用顫抖得像是雞爪子一樣的手,指著張云汐說道:“這是誰教你的!是張臨鈺教你的嗎!先賢教誨,豈敢如此亂解,如同兒戲!老夫要去陛下那里參張臨鈺一本!
本聽聞張臨鈺為恪守先父臨終囑托,不息抗旨,愿以功績向陛下下嫁公主與他!卻不曾竟是如此不敬先賢之人!”
張云汐聽到這老頭居然說他爹爹壞話,還準備去皇帝那里告自己爹爹的狀,瞬間就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