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位骨科男醫生的嗓音低沈而清冷,似泠玉碎落石階,讓她浮躁的內心有一瞬的沈靜。
透過聲音她才發覺之前給她初診的醫生和眼前的不是同一個人,應該是換班了。
她正忙著回時微的消息,言語間有些不耐煩:“病歷上不是寫了嗎?”
“姓名,年齡——”
林霰停下了手中的消息,抬眸看他。
他有著一雙極為好看的桃花眸,可這雙眸子裏流轉的不是秋波,而是寂冷的秋霜。看似溫和無害,實際上卻蘊藏著寒潭般的深邃。
林霰思忖著這個男醫生很不好惹,她是不是該端正一下態度。
可下一秒,她才意識到問題的關鍵。
“林霰,好久不見?”
他清冷的嗓音中帶著一絲略不可察的笑意,他用修長的手指緩緩揭過面上的醫用口罩。
那一瞬,時間似乎靜止了。
林霰怔在那裏,一時失語。
“許……硯?”
良久,她的口中蹦出了這兩個字。
恍如隔世。
他們有八年沒見了。
許硯淡淡一笑,清冷而深沈的眼眸如月色般皎潔。
高挺的鼻梁,淡色的唇,還有那張棱角分明的面龐,都與當年她初見他時一般無二。
落日的陽光沒有午時那么濃烈,斑駁的樹影透過診室的窗子,斜落在了雪白的墻上。
很久以前,許硯曾像一道光,照進過她的世界。
她也曾貪戀過那斑駁的光影在她的掌心流轉。
但那是十八歲的林霰。
對于二十六歲的林霰來說,許硯不再是她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