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下!”
盧婷見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實在是囂張慣了,既然許硯算是個領頭人,她便先挫一挫許硯的銳氣,讓這群男生收斂些。
許硯坐在最后排,前排想看熱鬧的人紛紛小心翼翼地將頭扭到了后邊。
所有的目光在那一瞬都聚集到了最后排的位置上。
可許硯卻自顧自的寫著題,絲毫沒有註視到周圍聚集起的灼熱目光。
林霰小聲地在一旁提醒道:“許硯,老師叫你。”
但林霰的聲音很柔很輕,被許硯過濾著忽視掉了。
講臺上的盧婷并未看清楚許硯耳上的耳塞,以為許硯是在故意挑釁課堂:“許硯!”
林霰抿了抿唇,伸出手在許硯的桌上敲了兩下。白皙而犖確的指骨輕扣在木桌上,發出悶重的聲響,許硯一怔。
許硯將耳蝸裏的塞子取了出來,不明所以地望著林霰:“下課了?”
林霰輕咳了兩聲,低聲提醒道:“老師叫你起來背課文,背到酌貪泉而覺爽了,下一句是處涸轍以猶歡。”
許硯點了點頭,將手上的物理書頁合上,迅速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盧婷早就看到了林霰提醒了舉動,冷笑了一聲,道:“接著剛剛的那段背。”
林霰將頭垂在書頁裏,聲音也壓得更低:“北海雖賒,扶搖可接……”
許硯不再跟著她繼續念下去,而是筆挺地站著,毫不掩飾地說道:“抱歉老師,我沒背。”
林霰將頭垂得更低了,耳朵驀得發紅。她總控制不住地替人尷尬,偏偏當事人能如此理直氣壯。
盧婷氣極,平覆了一下情緒,道:“你沒背?那讓你的同桌來幫幫你吧,她似乎很是熱心。”
林霰垂著的頭緩緩抬起,慢慢地站了起來,接著背了下去:“北海雖賒,扶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
盧婷拍了拍桌子,掃了一眼墻上懸掛著的時鐘:“停!再過幾天就要月考了,桑榆非晚,現在開始努力也不至于到時候默寫一分沒有。無論是誰,只要默寫那一欄空白,就給我把課本抄寫十遍!”
盧婷見如今的情形,估計默寫了也不乏有打小抄作弊的。盧婷只得清了清嗓子,翻開課本繼續講下一篇課文。
林霰抿了抿唇,將頭垂了下去,顯然她這次的罰站是被許硯牽連的,也只能認栽了。
許硯斜眼看她,唇邊溢出了幾許笑意,又不自覺地往她的位置那靠了靠,淡聲道:“帶我看一點。”
林霰攥著書頁的手驟然一緊,將課本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站著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一顫。
許硯的手抵在課本上,目光似是停駐在書頁,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