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的父親註視到她的動作,輕聲問道:“你是許硯的同桌?”
林霰點點頭,她想起剛剛只是將他引到了許硯的位置上,沒來得及提他們是同桌的事。
“可以借我一只筆嗎?”
林霰抬頭,望見了許硯父親眼中的遲疑與猶豫,又掃了一眼許硯的桌面。
除了她剛剛下發的卷子外,空空如也。
許硯臨走時甚至把桌上的成績條一并撕了。
林霰從筆袋裏找出一只水筆,又從筆記本上撕下幾張空白頁一并遞給了許硯的父親。
“謝謝。”
臨走的時候,她看見許硯的父親正用端正工整的字跡一筆一劃地記錄著老師給家長提的註意事項。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林霰背著書包,從教室后門躡手躡腳地離開。
——
雨勢漸小,如煙如霧的秋雨從傘面上滑落,滴在鋪滿了枯葉的shi滑小徑上,發出清脆而沈冷的聲響。
細密的雨絲似是顫動的琴弦,順著秋風飛濺到她臉側時,那透骨的寒涼正在她的周身迅速蔓延。
幾滴雨水順著傘沿落在了她的頭發上,幾滴碎發粘粘在她的鬢間,灰蒙的霧氣中襯得她的臉龐愈加白皙。
地面有些shi滑,林霰走得很慢,一點點地向公交站臺的方向挪去。
她忘記和陳叔說今天沒有晚自習,可以提早來接她的事了,她現在身上又沒有手機可以聯系,看來也只能坐公交回去了。
離公交站臺還有些距離,她遠遠地瞧見站臺處的一個身影有些熟悉。
像是許硯。
少年頎長的身影靠在站臺上,手上卻并未打傘,任由雨滴飛濺到他的身上。
站在他身側的女孩也穿著三中的校服,比他要矮上一頭,大概是高一的學妹。
林霰打著傘移步到了站臺,確定淋雨的少年正是她的同桌許硯。
她本想上前搭話,但又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女孩往許硯的方向挪了挪,聲音微顫:“學長,你都淋shi了。要不然我們打一把吧?”
大概女孩也意識到這樣說有些不妥,雙頰染上了一層紅暈,找補道:“我認識你……年級大會的時候你發過言,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你都淋shi了。”
林霰握住傘柄的手腕不覺用力,自己沒去搭話的選擇是正確的。
俊俏學長和嬌俏學妹,如此賞心悅目的秋雨車站邂逅圖,她實不該上前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