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是他家,他這樣熟稔無可厚非。可問題是,這是她家,他究竟哪來的自來熟?
與前兩次不同,前兩次許硯對她家具的布局不算熟悉,故而花時間打量了幾番。可這一次,他是徑直走向了餐桌,熟稔程度可見一斑。
林霰望著桌上精致擺盤的沙拉,微微出神。
她確實有些意外,自從上次許硯用保溫盒煲湯開始,她就驚詫于他的廚藝。
或許是因為她身邊的男人沒幾個擅長廚藝的,一個是她父親林遙,記憶裏她沒見父親下過廚。另一個是林澄,林澄是能將一鍋白粥煮糊的人才。
她不敢想象,許硯是省醫的主治醫師,每天都要接收數不勝數的問診,可他竟然還有時間和精力去研習廚藝。
想到此處,她的唇畔竟不由勾起了一縷沒來由的笑意。
確實,只要許硯想學,沒有什么東西能難倒他,無論是煲湯還是擺盤。
許硯從廚房取了一把勺子,遞給她:“我第一次做這個,我不確定會不會好吃。”
林霰想,天底下的草味道其實都差不多,只是加了沙拉醬,多少能增點食欲吧。
總歸沙拉都送到她面前了,她吃他一碗草也算不了什么吧?
林霰接過勺子:“沒事……謝謝你。”
許硯掀了掀眼睫,眸光微冷:“林霰,不要和我說謝謝。”
求你,永遠都不要對我說謝謝。
因為這兩個字,會讓我們之間橫隔天塹。
林霰輕輕地“哦”了一聲,而后埋下頭,開始專心地咀嚼“綠草”。
許硯就坐在旁邊看著她,等她吃完一整碗的沙拉,許硯將她的勺子洗凈,放回到原處。
林霰以為他會和她再說些什么,但許硯洗完碗后并沒有要和她說話的意思。
而她既白吃了他一頓沙拉,又沒有自覺地清洗碗筷,那至少得送一送他。
林霰象征性地把許硯送到了門口,正欲揮手作別,許硯卻握住了她半懸在空中的手腕。
他輕聲道:“。”
清冽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嗡”了一下,溫熱的氣息順著耳蝸一路流淌,送至她的心尖。
林霰怔了怔,收回半懸著的手掌,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