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煩躁與不安,在這一瞬消散殆盡。
他只想像現在這樣抱著她,貪婪此刻的溫柔與沈靜,直至時間的盡頭。
她任由他這樣抱著,直到她抱著花束的手微微發酸:“阿硯……你怎么了?”
許硯攬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幾乎要將她嵌到懷裏:“以后我不會再去許家……霰霰,我想和你有個家。”
他的聲音不似往日那樣清冽沈冷,像是被冷雨灌過般,澀澀的喑啞。
林霰默了幾秒,溫聲道:“好。”
她曾無數次設想過許硯第一次向她求婚的場景,或許是在浪花飛濺的海岸,或許是在遼闊無垠的草原……
所有能夠滿足女孩子浪漫遐想的地方,她都一一想過。
而此刻的她,站在年久失修的路燈下,答應了許硯這句沒有任何修飾、直截了當的求婚臺詞。
林霰從他的懷裏掙開,回眸道:“許硯,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一點也不懂浪漫啊……”
許硯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以前不懂,以后可以學。霰霰,你愿意教我嗎?”
他說得很認真,就像當年他向她詢問某句詩詞的含義一樣,逐字逐句、生怕遺漏。
也不一樣,他的這個吻輕顫而生疏,透著肅穆的莊重,全然沒有往日的嫻熟挑逗。
林霰被這個吻晃得怔住了,大腦一片混沌,似是宕機般,滯住了思考。
月影交織在地上,連著搖曳的熾黃色路燈,映出他頎長的身影。
許硯看著她的眼睛,說:“可以讓我做你的月光嗎?而你,只做我的霜霰。”
這是九年前,她在情書裏寫下的話:
許硯,我可不可以做你的月光,或是月照花林時的霜霰。
九年后,他站在她面前,告訴她,他要做她的月光,做她永懸不落的月亮。
“我——可以。”
林霰滯了一瞬,而后輕點了點頭,聲音輕柔得像棉絮一般,尾音有些哽咽,透著懵懵的鈍。
他順勢俯身,綿長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似是連綿不斷的秋雨,絲絲點點,扣入心扉。
他的手指緩緩覆了上來,柔軟的指腹輕搭在她耳后。她微紅的耳尖被他冰涼的指節倏地一觸,恍若沾了冬日的冰雪,是一股后知后覺的熾熱。
他敲開了她心上的某處閥門。
細碎而深雋的吻交迭著落下,最終演變為唇齒間的摩挲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