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事情我和你爸到時候找他父母商量一下,領證已經任性成這樣了,到時候婚禮可不能再這樣草率……”
顧婉華一件件地細數著,將她所有能考慮到的事情全都羅列了出來。
林霰默默地聽著,眼眶灼熱到泛紅:“媽,你不生氣嗎?”
她原以為顧婉華至少會狠狠地責罵她一番,責罵她的任性。
顧婉華驀得笑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傻孩子,只要你幸福,任性一回也沒什么的。”
“我真羨慕你們少年人,能在最美好的年華裏,無所顧忌、恣意一回。”
“霰霰,勇敢地把握住屬于你的幸福。”
晶瑩的淚花在林霰的眼眶裏來回閃爍,她伸手揉了揉眼眶,用略帶哽咽的顫音輕“嗯”了一聲:“我會的,媽媽。”
——
晚飯過后,林澄送她回家。
明明車裏開了暖氣,但車內的溫度仍似冰點般寒冷,透著些許尷尬。
她本想說點什么打破氣氛,但想了一圈沒有想到合適的話題,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選擇維系這種微妙的平衡。
這種微妙的平衡最終是被林澄打破的。
“為什么是他……?”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尾,或許是她太過遲鈍,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林澄抿了下唇,側眸看她:“為什么是許硯?”
她終于恍然了幾分,原來林澄是想問她為什么會和許硯在一起。
“或許是因為,月亮只有一個,而他就是那個獨一無二的月亮。”林霰彎了彎唇,輕聲道。
她知道,月光為她傾瀉的那一瞬,她就註定會成為花林之下的霜霰。
自他闖入她世界的那一刻起,她的眼裏便只有他,只有那如水的月色。
林澄默了一瞬,眼尾低垂下去,唇邊溢出幾許酸澀的苦笑:“我只知道他曾經傷害過你。”
即便林澄知道那是誤會,可他潛意識裏,不想去接受許硯。
林霰點點頭,長舒了一口氣,朝林澄擠出一個淡淡的淺笑:“哥,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這個秘密,她沒有對其他任何人說過。
包括許硯。
許多年前,在某個夕陽西下的傍晚,有個女孩因為受到了同班女孩的欺負而難過。
當她在公交車上掩面哭泣的時候,有位少年向她遞去一件外套,幫她遮擋住被墨水浸毀了的襯衣。
或許這算不了什么,但對于那時的女孩來說,少年就像是一束光。
落進她原本昏暗的世界。
林澄聽完了故事,凝滯了半晌,良久后,啞聲道:“他會對你好嗎?”
林霰的臉上露出一個清淡的淺笑,眉眼輕彎著,瀲滟的杏眸爍著明媚的光:“他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