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暖的殺青戲在一個星期后,在海上,她從游輪裏跳下去,不再成為國軍手中威脅她哥哥的把柄。那一場戲不好拍,桑暖來來回回跳了幾次,導演都不滿意。
監視器后面煙霧繚繞,林西塢拍攝不順時就愛抽煙,桑暖裹著毛巾,在監視器上看她從游輪上跳下的畫面。
他將煙夾在指間,和她說跳下來的表情不對。
海風刮得臉生疼,桑暖跳下去好幾次,都感覺刀子在臉上揮舞。她對舒舒說,拍完后我可能要大病一場。
每一次與海面的撞擊,都會讓她覺得眩暈。
在太陽收走最后一絲光線時,桑暖終于拍完這場戲。
林西塢站起來,向她拍手祝賀。桑暖裹著毛巾,謝過每一個向她道賀的人。男主和她擁抱過后,感嘆劇組的主要演藝人員就只剩下他,真的應了影片最后的那句話——孤家寡人。
桑暖同他開玩笑,無論如何,林導總會陪著你。
林西塢和男主一起笑了。
桑暖沒想到,當初她和舒舒說的拍完之后大病一場竟然真的被她不幸言中。但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發燒,燒得神智不清,好似拍戲過程中所有積壓的病痛一并爆發出來了一樣。燒的時候她總會夢到秦扶風,夢到梅文,也會夢到梅如,待到醒來發現熟悉的家具,又會恍然。
桑暖明白她又沈浸在戲裏面,但她想,病好后她就會走出來。
這一次感冒發燒反反覆覆,折騰了大半個月才好。病好后,俞姐來到她的公寓,親自和她交談接下來的工作。
桑暖坐在沙發上喝她寡淡到不行的白粥,聽俞姐一項項的工作安排,只覺得天旋地轉。
“我才剛剛生完病。”她舉起手裏的白粥。
俞姐掃了她一眼,繼續翻工作表,“所以我們的行程不緊。”
桑暖沒話說了。
桑暖病好后的第一項工作,是為一家電視臺的節日晚會獻唱。雖然算不上五音不全,但桑暖唱歌的水準也是一般人的水準,普普通通。不過電視臺請演員來唱歌也不是真唱,大多會在事前錄好音,上了舞臺就半開麥,只要能跟得上節奏,音不要走太偏,基本上就沒有問題。
彩排開始的前一天,他們到了電視臺。
晚會的播放廳很大,裏面的工作人員烏泱泱一片,看過去,都是人頭。桑暖感受到一股無言的緊張感。
桑暖參加晚會的經驗不豐富,從出道開始,滿打滿算也才兩次,這是第三次。與拍戲不同,在數以萬計的觀眾註視下,完成一場演出,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
在后臺的休息室裏,桑暖戴著耳機,在聽將要上臺演唱的歌曲,就算是彩排,她也不能弄糟糕。
造型團隊在討論演出時她的服飾,最后敲定了一身紅裙。
舒舒看到那一身紅裙,打趣桑暖,說穿上去像個待嫁的新娘。
她忽然想到了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