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暖想抿起唇,嘴角卻不聽話,非要彎起來。
解宴妥帖地將她放置于床上,蓋上被子。這幾天的活動區域就在床上,桑暖躺久了,不愿意長時間地待在床上,于是抗議。
“我不是重病纏身,為什么要天天在床上?”
解宴坐在窗邊,這個位置,要看她只能垂眼,那雙纖長的眼睫半垂下來,像是蝴蝶扇動旖旎的翅膀。
“我怕。”他說,“我怕你弄傷自己。”
“阿暖,你乖一點。”
這時候,仿佛他才是年歲稍長的人,而桑暖則需要受他照顧。
她最受不了解宴這副模樣,于是應下了。
小陳敲了敲門,將買來的食物放到床頭柜上。
桑暖去警局去得早,沒來得及吃什么東西,此時肚內只有車上嘗過的兩顆巧克力還有在警局喝的一點熱水。小陳買回來的食物也很簡單,一碗海鮮粥,配有幾個小菜,還有一碗熬制的湯。食物的包裝袋上印有很知名的酒店logo。這一些看似平常的食物,價格不菲。
解宴餵她吃東西,這幾天只要解宴在,任何需要桑暖做的事,都讓他做了。桑暖總覺得,他比專業的護工還要周到。她幾乎不需要動手,只要享受解宴的照顧就好了。
像是在掌控她的一切一樣。
她低頭,喝完這一勺海鮮粥后,忽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然后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解玉對她說的,解宴有變態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她強迫自己忘掉。
待桑暖吃完,解宴自然地用紙巾擦拭她的唇,目光專註溫柔,似乎她是什么易碎的琉璃瓷器,需要小心珍重對待。
桑暖本想將今天解玉找她的事說出來,但是看到解宴的眼神,她卻不想說了。那么溫柔的人,即使性格有些偏執,那也是對她很好很好的解宴。
僅僅是說出解玉對他的描述,也仿佛是在侮辱解宴一樣。
解宴撫過桑暖的發,燦爛的陽光從紗窗穿過,在她身上發上傾灑下一片光輝。
他的手上是她的發,還有陽光。
這兩者于他而言,從來都是一樣的。
“等手好后,可以和我一起,去見我的爺爺嗎?”解宴的這句話,完全是小心翼翼地詢問,只要桑暖有一點不同意的跡象,他就會立刻收回。
似乎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解宴的對于她的感情,比尋常人的喜歡愛意中,多摻雜了不一樣的情感,像是對待一個夢,又像是信仰。
不過桑暖知道,他是深愛著她,就好了。
她彎唇揚起的笑,那些陽光永遠比不上。
桑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