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註意到的時候,那輛貨車已經離他們很近了,再往前一點,就要被撞上。
桑暖那時想著,解宴會不會,就讓他們撞上去。
下一秒,他猛打方向盤,車子往一側的行道樹撞上去。最后的印象裏,是解宴將她護在了身下,擋風玻璃已經破碎,有一塊甚至扎在了他的額角。
滿臉鮮血下,他好似完全不會痛的,溫柔地對桑暖說話:“不會有事的。”
桑暖也想說什么,只是在巨大的沖擊力下,她只來得及看一看將她整個人護在身下的解宴,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就昏了過去。
她的運氣很好,只是受了輕傷,第二天就醒了過來。守在她身邊的人是舒舒和俞姐。桑暖掙扎著爬起來,問解宴在哪兒。
他受了那么嚴重的傷,擋風玻璃不知道扎進他身體多少片,他流了那么多的血。
他在哪裏?
舒舒吃驚地看著她,桑暖把流出的眼淚擦一擦,又問了一遍,他在哪裏。
舒舒有些語無倫次:“你們都出了車禍,解宴傷得很嚴重,他在、他在搶救。”
俞姐扶著桑暖走到搶救室門口,長長的椅子上坐了一個老人。他佝僂著身軀,看著搶救室亮起的燈,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
桑暖叫了一聲爺爺。
老人顫巍巍地轉過頭來,見到她還能和藹地微笑,雖然緊皺的眉頭沒有松開。
“醒來了啊,醒來就好。”
桑暖看著急救室禁閉的門:“解宴在那嗎?”
爺爺喃喃說:“他在那裏睡覺,小宴太貪睡了,他應該要醒了。”
俞姐在病房裏對她說過,解宴的情況很危險,發生車禍時,他受到的沖擊很大,流了一地的血。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差點以為裏面的人都死了。
如果這場手術不成功,解宴應該是,救不回來了。
桑暖笑著說:“是應該要醒了。”
他不能再睡下去。
桑暖從不信佛,她沒有信仰。可是這一次,她寧愿愚昧,寧愿去相信虛無縹緲的神佛。
若佛祖有靈,我只求一愿,愿他平安。
他許過的愿,如果佛祖厭他心不誠,她愿意幫他實現。
不打誑語,永不變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