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送只是客氣,在謝邈的命令下,其實跟綁到玉京園也沒差。
楊炯聽到半癲道人來了的消息,心裏也松了口氣,他時刻跟在公子身邊,最擔(dān)心的就是他的身體,能有這位活神仙跟著,倒是能踏實不少。
謝然有些累了,想著半癲道人來了玉京園總比被父親關(guān)在將軍府好百倍,也就沒怎么追問下去。
他懶懶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正欲轉(zhuǎn)身離開,顧玄遇卻一副有話沒說完的樣子,欲言又止的看向謝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絕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謝然不解的問他,“還有何事?”
顧玄遇看了眼謝然身邊的幾名侍女仆從,上前幾步近身附耳,小聲與他稟告道。
誰知他話剛說完,謝然的臉色大變,立馬加快步伐,向著玉京園內(nèi)自己的內(nèi)室走去。
“都不要跟來!”他一聲令下,斥退了跟在身后的侍女仆從,只留下一個衣袍翩飛的背影,讓眾人摸不著頭腦。
謝然一路疾行,腦中想著顧玄遇的話是真是假,但他聽的真切,絕不是自己在做夢。
顧玄遇方才小聲的告訴他,奉將軍的令,讓他將姚予柔從顏征夫人的雨花堂劫到了此處。
而此刻、現(xiàn)在、她人就在謝然的內(nèi)室。
謝然又驚又憂,第一時間想到姚予柔知曉后斷不是自己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的。
可如今事已至此,也只有先見到她再說了。
房間內(nèi)室點著幾盞紗燈,昏黃的燭火微微搖曳,將謝然修長筆直的身影映照在了窗欞上。
輕柔的好似一陣風(fēng)。
他悄悄走近,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床上有個腦袋正背對著自己睡在床榻上。
藕荷色的被褥遮住大半,謝然見到的只是露在外面黑緞般的頭發(fā)。
謝然淡淡一笑,剛想開口問姚媯這樣呼吸不難受嗎,卻發(fā)覺躲在被子裏的她渾身發(fā)抖,還伴有低低地抽噎聲,聽著像受了委屈的小貓。
難道是顧玄遇傷著她了?
謝然被她的聲音攪亂了心緒,他一臉擔(dān)心的坐在床沿,心急如焚地喚了她一聲,“姚予柔……”
他只想確定她此刻是否安好。
謝然見她沒有應(yīng)聲,只得動手拉開姚媯頭頂?shù)谋蛔樱胍浪降自趺礃恿恕?/p>
姚媯卷縮在被子裏,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眼眸shi潤,眼尾泛紅,鬢邊的幾縷碎發(fā)凌亂的貼在臉上,看上去可憐極了。
她神情恍惚,只知道死死地攥緊被褥擋在前面,讓那滿是血泊的景象不要再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了。
謝然從未見過她如此。
他伸手輕輕撥開姚媯額間被汗水潤shi的碎發(fā),心疼道:“予柔,別怕,我會陪著你,一刻也不離開……”
姚媯用shi漉漉的眼睛望向他,謝然溫柔地?fù)徇^她的臉頰,一遍遍安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