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才不會滾,他從見到她后就沒聽見她抱怨一句,哪怕罵他一句,和他哭一哭都挺好的,可是都沒有,林夭夭仿佛變成了一個冷漠的機器一樣,沒有情感,沒有情緒,也沒有軟弱,她只知道要找到仇人,要復仇,要他死,而至于達成目的之后會怎么樣,她不說,他卻看出來了。
林夭夭求死心切。
他卻不會那么輕易讓她死的。
寶寶,你要好好地活著。
夜里部落有客人來訪。
林夭夭被叫去吃飯,她蓬亂著一頭長發,皺眉將新買了洗的衣服用吹風機吹干了,套上普通的衛衣和牛仔褲,下了閣樓樓梯被程渝拽去他車上。
車行駛了叁四公里,外面一處叁層的高樓亮著燈映入了眼簾,林夭夭托著腮,抬起清亮的水眸不動聲色地打量,下車后她猛地愣住了,里面一個裹著圍巾的民族風打扮的男人正哈著氣喝啤酒,看到她之后那人也一愣,隨即看向他身邊的男人,眼眶略微紅了點,又猛地笑了。
“妹妹,好久不見。”仇瑛笑著和她打招呼,這身打扮像個逃荒的。
林夭夭只愣了一下,壓根沒理會他,像個寵物似的被程渝帶進去了。
他們一群人好像在吃日料似的,每個人面前一個小桌子,隨后很多人都來了,除了仇瑛之外她誰都不認識。有好幾個人外國人,還有幾個西裝革履的,說的都是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什么基因,工程,而且用的是英語,她當初英語有些爛,六級都是堪堪過,這些人說專業詞匯的時候她最多也就能聽懂個語法。
該死。
布蘭布達和林野隨后也過來了,但她們明顯只是和老板娘很熟,一路要菜招呼著客人,別的他們什么也不參與。
林夭夭好像明白了,眼前這些嘴里講著英文的人才是知道程渝真正身份的人。
這時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走過來,拿過程渝的手腕看了看,那個紫紅色蟲卵似的疤痕更深了,他抬起頭問程渝:“上次手術之后這里受影響嗎?筋骨疼不疼,受力之類的怎么樣?”
“沒什么感覺?!背逃宓?。
那人嘆息了一聲:“那里的植入科技發展的真是高端啊,怪不得什么心臟植入腦植入基因植入都可以做,一般人要有這樣的技術也會想著怎么發財,畢竟是基因革命有劃時代意義還能帶來巨大財富,跟現在很多賺錢的項目沒什么可比性?!?/p>
程渝卻看著那道疤痕冷笑了一下,攥了攥手,沒說什么,喝了杯酒。
旁邊的女孩兒盡量減少存在感,卻還是有人注意到她了,一個一身黑的男人指了指她說:“我在省廳那邊見過她的,挺危險,好像警方這么多年就是靠她在找你,改動她的身份信息也是為了引你出來,你怎么能讓她來這種地方?”
他這話一出,很多人眼神齊刷刷的戒備地過來了。
仇瑛忙笑著打岔說:“夭夭她不是外人。妹妹之前家里因為老程出事了,老程他也是……”
“你們要是在做什么違法的事的話最好早點停?!?/p>
程渝身邊的女孩兒卻突然開了口,說,清澈的眸子低下去,放下了自己手邊的那杯清酒,手放膝蓋上,和他們說,“我男朋友是警察,我也是正經的合法公民,如果被我知道了你們在做什么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把你們抓起來的。我爸媽不是出事了,是死了,懂嗎?所以我死也不會放過跟他們有關的人。死也不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