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在火里燒成灰。
醫生說我腦部受創,有創傷后遺癥,會遺忘部分記憶。
大腦清醒時會自動屏蔽最痛苦的片段。
可夢里卻一遍遍回放那些不愿再想起的畫面。
今晚的夢里,我走在長長的醫院走廊里,聽見一陣哭聲。
我尋音走,卻走不到頭。
就在快要尋到聲源的瞬間,感覺有人在翻我身。
驚醒。
江執野難為情地別過頭:“你盜汗,把我都浸濕了。”
才意識到,他正撩開我衣服,用干浴巾擦汗。
“濕氣對孩子不好?!?/p>
他紅著臉把毛巾扔給我就躲進洗手間,半天沒出來。
直到后半夜,身邊才重新有了溫度。
我的心,也跟著暖了些。
日子這么不咸不淡過著。
孕晚期恰逢他新賽季沖刺,偌大別墅又剩我一人。
走前,他給我布置了畫室,我每天畫畫打發時間。
江執野母親帶著林婉找上門時,我正在畫他比賽時的速寫。
她穿著香奈兒套裝,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嗒作響,對我全是審視。
上次事后林婉把妹妹帶回家關了禁閉。
兩家世交,犯不著為我鬧不愉快。
對林婉我沒怨氣,只有自卑,還藏著點說不清的妒忌。
妒忌她能光明正大地做江執野夫人。
可這念頭卻讓我羞愧。
她遞給我一份offer:
“執野讓我給你聯系了國外畫室,生完孩子就走吧?!?/p>
我的心猛地一沉。
想起江執野在畫室看我畫畫時,曾問過我想不想出國學畫。
這畫室是多少美院生擠破頭都進不去的地方,
如今卻這么輕易落到我頭上。
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