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和孟懷緊隨其后,三人身影在無數目光注視下漸漸遠去。
到了山腰。
姜梨和孟懷停下,只有楊承一人繼續前行。
孤峰之巔。
這角宿界劍道圣地之名,非因奇峰秀水,而在于那沉淀了萬古歲月的寂滅劍意。
山體蒼黑如鐵,寸草不生。
無形的劍氣彌漫在每一寸空氣里。
風聲和蟲鳴,皆被這無處不在的劍意碾碎,只余下一片令人心膽俱寒的死寂。
尋常武者至此,未及攀登,恐怕就要精神刺痛,為之崩潰。
峰頂,只有一間破敗的草廬。
草廬前,一人獨立。
正是洪帆。
他身著漿洗得發白的灰布長衫,身形并不高大魁梧,甚至有些單薄。
須發灰白,面容古拙,一雙眸子深邃如淵。
他就那么靜靜地站著,氣息卻已與整座劍冢孤峰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那柄懸于腰間的古樸長劍,未曾出鞘,卻仿佛蘊含著無上鋒芒,引而不發,更添沉重壓力。
暗中一道道強大意念,小心翼翼的窺視著他。
他便是角宿界劍道的神話,一座橫亙百載的巍峨高峰。
百年未履紅塵,今日與無數目光下站在這,只為等候一人。
山風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時間在死寂中流淌,每一息都顯得格外漫長。
終于。
天際盡頭,一道青影出現。
他步履從容,視那足以碾碎尋常陽神的恐怖劍意如無物。
無形的寂滅劍意侵襲至他身前三尺,便如同雪遇驕陽,無聲消融,無法撼動他分毫。
他的目光穿透稀薄云霧,落在草廬前那道灰衣身影上。
平靜,淡漠,沒有好奇,沒有戰意,更沒有尋常武者面對巔峰存在的激動或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