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每個輪回山成員都在囚仙樓里廝殺過。
囚仙樓里囚禁的可都是神魔,有過和神魔廝殺的經驗,他們想沒煞氣都難。
云璃月只微微頷首。
云景淮身形微動,已然化作一道殘影直射北方。
林紓如影隨形,眾人緊隨其后。
荒古山脈北部邊緣。
天光被濃密巨木遮掩。
密林被粗暴地辟開一片空地,甲胄森然的大周皇城羽林衛持戟列陣,沉默中透著鐵血肅殺。
甲士核心處,楊秀一身玄色常服,并不十分張揚,然而舉手投足間那種高高在上的至尊氣度,逼得尋常武者連呼吸都凝滯幾分。
黃妙妙伴在側后方半步處,宮裝雍容,眉宇間昔日靈動退卻不少,變得幽深不少。
他們對面,只有一人。
那是個青年,穿著一件洗得發白,還粘著泥巴點子的灰色褂子,蓬頭垢面,抱膝蹲在一截橫倒的枯木旁,正用一根小樹枝撥弄著爬過落葉的幾只蟻兵。
這便是李季。
若不論他那雙眼睛,此人落魄得與街頭乞兒無異。
可只要目光觸及他眼睛深處,便能驚覺一股可怕的混亂風暴在那里攪動。
那深黯紊亂的風暴旋渦,如蘊著恐怖世界,稍一注視便令人心神搖曳,氣血翻騰。
他身旁不遠處,躺著幾個羽林衛將領。
他們口鼻滲血,雙目緊閉,分明未受重創卻昏迷不醒。
這分明都是被精神力所傷。
“此路不通?”
李季歪著頭,含糊不清地嘟囔著,眼神時而瘋狂時而空洞,“我頭疼,要去輪回山,不去就會越來越疼。”
楊秀的視線緩緩掃過地上昏厥的將領,眼神微沉。
再投向李季時,他已恢復帝王應有的氣度:“爾等放肆,竟敢阻李先生之路,還不退下。”
其他護衛紛紛退讓。
楊秀目光轉向李季,語氣轉為平和,“先生有驚世之才,精神力浩瀚如海,投靠此等荒僻林莽未免明珠暗投。
我大夏求賢若渴,若先生愿助朕定鼎江山,裂土封侯,指日可待,日后功勞大了,未必不能一領親王之尊。”
他語氣篤定,一股堂皇浩大的“天意”隨之彌漫,帶著強烈的誘惑,如同天命昭告,要人不由自主叩首領恩。
李季卻猛地搖晃著腦袋,頭發蓬得更像亂草:“封王?沒意思,沒意思,畫得好大一張餅,啃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