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三樓。
我爸把麻袋往墻角一扔,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漬,眼神死死盯著那面曾經封存著鄭靜的老墻。
“快!動手!”
我手忙腳亂地搬磚、和水泥。
動作機械而麻木,只想盡快把尸體徹底封死,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汗水混著灰泥從額頭流進眼睛,刺痛也渾然不覺。
就在新墻快要封頂,只剩下最后幾塊磚的空隙時,一直垂頭干活的我爸動作忽然慢了下來。
他忽然問我。
“方茍,你說你媽會不會孤單?”
我不明所以,把手上的磚塊往墻上搭,隨口回答。
“你不是一直陪著她嗎?她成為這棟房子的一部分,你就守著房子,爸你是個好男人。”
啪嗒,我爸手里的工具重重砸落在地。
他臉上帶著不可思議。
“什么叫成為房子的一部分,她在哪里?”
“在哪里,你不是把她打進地基做了生樁嗎?”
我有些奇怪,繼續道:“你用的榆木棍子,還是當年三叔送給我媽拿來捶衣服的,你還說當時我媽愣是沒吭一聲,還剩口氣,一雙眼睛瞪大盯著你眼里不服氣…”
我話還沒說完,我爸忽然沖上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畜生,畜生!”
他猩紅著眼,恨不得把我掐死。
“爸,你發什么瘋?”
我用力掰著他的手,以為他鬼上身了。
忽然,我視線停留在他的脖子處,掙扎的動作猛地一僵。
他的脖子上有一顆痦子,我爸根本沒有。
電光火石間,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你不是我爸,你是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