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正舉著火把要往藥窖里扔的精壯漢子突然慘叫,手里的火把”當啷”落地。
他捂著胸口踉蹌后退,衣襟下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焦黑,像是有團火從他體內燒了出來。
”鬼、鬼啊!”
另一個死士的火把剛碰到籬笆,同樣的焦痕就爬上他脖頸,他嚇得掉頭就跑,卻一頭撞在同伴懷里。
兩人滾作一團,指甲瘋狂抓撓對方的臉,直到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悶響,同時栽倒在地。
“怎么回事!”
趙管事見狀,冷汗順著后頸往下淌。
他見過修士斗法,見過妖怪噴火,可這種”燒火的人反被火燒”的邪性場面還是頭回見。
更讓他膽寒的是,那些死士胸口的焦痕,竟和女帝印在帝師腰牌上的龍紋一模一樣——這是帝運之力?
”趙爺!右翼遭襲!”
喊叫聲救了他的魂。
他轉頭望去,二十道身影從東側密林中殺出,為首的阿虎手持砍柴刀,周身纏著若有若無的金色戰氣。
那刀劈在死士的刀鞘上,金屬交鳴的脆響里混著骨裂聲,三個死士被震得飛出去撞在樹上,半天沒爬起來。
”是楚家外門的阿虎!”有死士認出這張曾在雜役房當差的臉。
”他不是個連練氣都沒入門的廢物嗎?”
”現在不是了。”阿虎的聲音像淬了冰,刀背掃過第四個死士的膝蓋。
那人慘叫著跪倒,抬頭正撞進阿虎發紅的眼睛。
那里面有野獸般的兇光,還有對,是戰意,貨真價實的武者戰意。
同一時間,林凡帶著五名親衛從西側摸了上來。
他沒讓這些剛收的佃戶子弟硬拼,而是壓低聲音:“三點交叉,我敲三下地,你們往東南北三個方向散。”
親衛們點頭,手心里全是汗。
他們跟著林凡學了幾天戰術,此刻終于派上用場。
這是他從現代特種兵記憶里扒出來的突擊法,專門用來破這種松散的火攻隊。
林凡單膝跪在地上,掌心先在焦土上按了按。
余溫還殘留在碎石縫里,混著草木灰的澀味鉆進鼻腔。
他蜷起手指,指節在干燥的地面輕輕敲了敲,像在丈量這片土地殘存的筋骨。
第一下叩擊落下時,指腹觸及的不是預想中的堅硬。
焦土下似有悶響傳來,像遠處擂鼓的余震,地面以指尖為圓心,泛起一圈細密的土浪,簌簌抖落半寸厚的灰燼。
第二下他加了三分力。
指節撞上一塊半焦的青石,“咔”的脆響里,石屑像受驚的蟲豸般四散飛濺,有幾片甚至彈到他的手背,帶著灼過的微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