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走后,林山望著陸隱,聲音顫抖地說道:“老爺……這種事,怎么能讓你來做?”陸隱笑了笑,道:“怎么不能做?”
林山一時間無言以對,陸隱想要做什么,還需要他說話?
他這是在教陸隱做事嗎?
“在外面歇著吧。”陸隱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以前都是你給我做飯,我做一頓給你嘗嘗。”
林山以前也僅僅是陸隱的仆人,陸隱并沒有像對葉青青那樣,教他那么多,但好歹主仆一場,林山體內(nèi)的先天之炁所剩無幾,陸隱也不介意給他做一頓飯菜。
林山狠狠咽了口唾沫,有些艱澀,說道:“這……老奴怎么當(dāng)?shù)闷穑俊?/p>
陸隱揮了揮手,道:“上次在我家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我們已經(jīng)不是主仆關(guān)系了,如今都已經(jīng)二十一世紀(jì),哪來什么老爺?小白,你這思想覺悟可不行啊。”
自北街一別,陸隱就已經(jīng)跟高陽等人說得很清楚了,自那以后,互不相欠。
而且當(dāng)今這個時代講究人人平等,陸隱也沒再將他們當(dāng)做自己的仆人。
陸隱這么想,林山卻無論如何也不敢茍同。
看著陸隱在那里做菜,林山站坐不安,又不敢打擾陸隱做菜,只能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站著。
就好像五十幾年前,陸隱做事的時候,他在旁邊候著一模一樣。
陸隱一邊做菜,一邊說道:“我記得當(dāng)年初見,你還只得八歲的樣子,如今就已經(jīng)兒孫滿堂,人也老了……”
說到這里,陸隱不禁笑道:“時間過得真的很快。”
這樣的事情,陸隱經(jīng)歷得太多次了。
許多時候,他還沒回過神來,身邊的人就已經(jīng)老死。
也是正因如此,即使面對肖云龍噬主這件事,陸隱其實并不算多么的生氣。
在無盡的歲月之中,這算得了什么?
林山聽陸隱這么說來,也不禁陷入了回憶。
他原本不姓林,甚至說他都記不得自己原本的姓氏是什么了。
只記得那年大雪封山,他們村子里面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陸隱帶著肖云龍來到了他們村子,如神明一般救了許多人。
還給了他一個白花花的大饅頭。那饅頭的味道,似乎現(xiàn)在都還在唇邊留有余香。
那個饅頭絕對是他這輩子吃過最香的東西了。
到現(xiàn)在他都還記得,陸隱將那個饅頭遞給他,他三口就吞了下去,差點給噎死。
肖云龍讓他吐出來,他還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后來他死皮賴臉地給陸隱磕頭,求陸隱收留他,還是肖云龍在旁邊求情,陸隱才帶他走的。
“我記得我問你姓什么,你說你叫狗二娃子,但這名字不行,那村子附近又有一座林子,就給你起了一個名字叫林山。”
陸隱說著問道:“這么些年了,你就沒有回山尋找你的家人?”
林山此時已經(jīng)老淚縱橫,他都不記得什么狗二娃子了,可陸隱依舊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