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也是呆愣當場,聞言,她如醍醐灌頂,連忙道,“對對對,你們傻站著干什么?快,把人救下來再說。”
她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招呼了粗使婆子把人從披帛上抱下來,然后放到床上。
趙宛舒快步上前,摁住她后頸處的穴位,給她打開口腔,促使她加速呼吸,“張嘴,呼氣吸氣,快!”
對方可能也是才從生死邊緣扯回來,幾乎是出自本能的聽從她的話語,機械性地進行了呼吸,很快她就從喉嚨口里蹦出咳嗽,總算是緩過氣來了。
雖然這才是幾息的功夫,但在場的人都是吊著心的,眼見著人醒來了,都紛紛落下了淚了。
“好了好了,總算是醒了!”柳夫人也是忍不住松了口氣,歡喜地撫掌。
顧東籬睜開雙眼,她有著一雙小鹿般明媚的眼眸,此時里面都盈滿了亮晶晶的水光,淚珠從她的眼眶涌出來,仿似珍珠般滾落。
聽著眾人高興的聲音,她嗓子眼如有刀割,心口也如是,她沙啞道,“為什……為什么要救我……”
她還不是死了才好。
也好過這樣骯臟的活在這世上!
鄒嬋娟好不容易緩過來,心里還沒來得及為女兒的死里逃生歡欣,就聽到她這番話,霎時心如刀割,她高高舉起手,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才好。
“混賬,你說什么話!”
顧東籬無動于衷,只是淚水如小溪般潺潺流動。
鄒嬋娟看著她這副心如死灰的模樣,愈發(fā)難受,喉間都涌上了血腥味,她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了閨女,嚎啕大哭,“我的心肝兒,你這是非要逼死為娘是不是?你做什么要尋死!你若是死了,你讓娘怎么辦?”
“娘辛辛苦苦養(yǎng)大你,難道你就這么回報娘嘛!”
她聲聲嘶啞,悲戚不已。
柳夫人聽著也是眼眶微紅,她也是頗為感同身受,“阿籬,你娘懷胎十月,才生下你,你怎能說這樣戳你娘心窩的話!你這未免太傷她的心了!”
顧東籬:“是女兒不孝,女兒實在不想給家族蒙羞……”
說著,她摸了摸隆起的腹部,“女兒根本沒有做對不起人的事,可是女兒的肚子……女兒唯有一死才能以證清白!”
“阿籬!”鄒嬋娟悲痛哀鳴,“我苦命的孩子,怎么你就成了這樣啊……”
剎那間,屋內(nèi)都是一片戚風慘雨,丫鬟們也抱頭痛哭,為自家小姐難過。
趙宛舒眨了眨眼,一臉不解道,“鄒夫人,阿籬小姐,你們在說什么?阿籬小姐還分明是清白之軀,完璧之身,何以要以死自證?”
“什么?”
眾人一愣。
旋即鄒嬋娟驀然反應過來,她猛然站起來,眼眸燃氣希望之光,緊緊抓住趙宛舒的手腕,“趙大夫,你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