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里,沒有敵意,沒有恐懼,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平靜。
“夏氏無道,昏君夏延倒行逆施,致使天下分崩,百姓流離,此乃萬死之罪。”
“我李斯明,食君之祿,未能匡君于正道,亦有大罪。”
“然,天下不可一日無主,萬民不可再遭涂炭。”
“淵王殿下,起于北境,心懷蒼生,乃天命所歸之雄主。”
“今日,我李斯明,愿奉上洛京城,獻出傳國玉璽,只求淵王入城,撥亂反正,登臨大寶,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一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大義凜然。
他對著林淵所在的方向,深深一揖。
那姿態(tài),低到了塵埃里。
徐瀟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握著長槍的手,骨節(jié)捏得發(fā)白。
他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計謀,但他那源自戰(zhàn)場的首覺,卻在瘋狂地向他示警。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軍陣后方,無數(shù)將校面面相覷,眼中的殺氣,被一種濃濃的疑惑所取代。
投降?
獻城?
這算什么?
就在這片詭異的寂靜中,林淵笑了。
他的笑聲不大,卻讓身旁的徐瀟和冉閔,都清晰地聽見了。
那笑聲里,沒有欣喜,沒有遲疑,只有一種看穿了所有把戲的漠然。
他沒有理會城樓上的李斯明。
他側(cè)過頭,看向那個從始至終都沉默不語,仿佛一尊雕塑的身影。
“冉閔。”
“臣在。
“他以為一座空城,就能讓我心生疑慮,遲滯不前。”
林淵的聲音很輕。
“他不懂。”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計謀,都是笑話。”
他抬起手,遙遙指向那座宏偉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