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讓她離家出走第二次?”
牧玟猛地抬頭,冷不丁的對上母親的眼睛。“……您知道了。”她說,“您什么時候知道的?”
“我不應該知道嗎?”瓷杯磕在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還是你覺得,柳落已經容不下我這個老太婆了?”
牧玟不敢吭聲。
“她畢竟是姓牧的。”柳翌煙一雙丹鳳眼吊著她,黑白分明,給的話語已經足夠明顯,“安分的貓兒,我還愿意養著。”
周遭的熱氣被寒意攥住,侵蝕,取代。
牧玟用舌根頂著上顎:“……知道了。”
牧玟呆的不久,晚上還有一個飯局。臨走前,她幾乎是突然的問道:“媽。”
“您就這么討厭牧徵墨?”
20
柳翌煙沒回答。
這是個無果之問。
女人不知道如何形容對待這個來路不明,身世懸疑又可憐的小家伙。在牧甫翔第一次把人帶回來的時候,實話,柳翌煙是震驚的。
柳翌煙與牧甫翔的婚姻愛情談不上多么驚天地泣鬼神,但是細水長流。她第一反應當然是丈夫偷人的zazhong,但后面的調查發現沒有證據。
而且就柳翌煙自己的主觀感受,牧甫翔不像是吃不飽偷人的那種人。
后天殘疾讓他這輩子有了自卑,失去優先繼承權更是雪上加霜。沒有投資股東愿意把牧家未來利益加注在一個瘸子身上。
除了柳翌煙。
先后愛加上晚婚晚孕的合作婚姻,柳翌煙鐵血手腕和柳落集團巨大的實力讓牧老爺子去世后牧家財產紛爭沒有多長的持久戰,那幾個吃著老輩紅利的富二代在柳翌煙眼里不過是一群過家家的娃娃。
相比起牧甫翔的溫柔儒雅,柳翌煙少了些女人氣,過于凌厲讓很多男性并不喜歡她。
卻又不得不屈服于她。
是她柳翌煙,幫著把垂死不活的牧家盤起來;也是她柳翌煙,讓這一代牧家近十多個親親遠遠的繼承者們服氣的接受一個殘疾的當家。
牧甫翔也否認牧徵墨是自己的親生,他一直跟她說牧徵墨是維克麗的孩子。但是牧徵墨長得與這位意大利著名超模除了一雙眼睛以外一點都不像,這個理由太牽強。
柳翌煙也質問過他牧徵墨的生父是誰,但是沒有得到答案。
一直到牧甫翔去世,也沒有說過。
或許是多年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后遺癥,柳翌煙生性多疑。她無法做到坦然的接受牧徵墨的到來,這成了一個疙瘩。
然而對牧徵墨這樣的情感在近一年,也就是牧玟畢業回國后變得愈發復雜。
柳翌煙站在陽臺上,假山流水涓涓,淌不開她緊鎖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