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間牧徵墨無聊的打量著每一個面前經過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忽然,目光被一張人臉吸引。
她手中的桂花糕差點被捏碎。
柳寰。
羅淼給她看過他的照片,那是一張男人年輕時犯事進派出所留案底的證件照,彼時不過二三十歲的年紀,不得不說,柳家的遺傳完美,柳寰長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美的雌雄莫辨。
如今男人再這么說也要有近六十的年紀了,皮膚無可奈何的松弛,卻架不住天生完美鋒利的骨相,駝峰鼻,突出的眉眼,風韻猶存。
至于最主要能夠一眼相識,牧徵墨想,大抵還是因為自己與他長得太像了。
牧徵墨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生父是個什么樣的人。維克麗從來不曾與自己提過“papa”這個詞,而后到了牧家,牧甫翔扮演了牧徵墨心里“父親”的角色。
柳寰側背著她,斜側臉過于優越的骨相撐著他的笑,把男人的虛偽掩飾的恰到好處,紳士又帶著雅痞。牧徵墨瞬間沒了胃口,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耳膜里劇烈的心臟撞擊聲,她想要把目光移開,卻像是被定住一樣。
或許是這邊的視線過于熾熱,柳寰下意識覺得不對勁,緩緩轉過頭。
在人流之中,這一驚心一瞥,是女孩那雙杏貓眼的警惕里帶著的憤恨,怨的神緒;是男人看見這個從未素面過的女孩時瞳孔驟縮,眼眸地震。
他認出我了。牧徵墨想。
男人不出意外的迅速調整好神色,卻忍不住的推辭了交談,步履匆匆的往牧徵墨這邊來。杜弗瑞沒有注意到他,倒是扭過頭看見另一人:“噯——”
牧徵墨看著男人快步向自己走來,下一秒,自己被右邊的人一拉,那雙手溫暖而有力,動作不容置喙,牧徵墨差點踉蹌。
牧玟一手扶住牧徵墨后腦勺,以一種半摟著她的姿勢帶著她往外走。茶話室人多,少她牧徵墨一個不是少,沒有多少人注意。
杜弗瑞臉色有些摸不著頭腦:“啊……墨——”
牧玟沒有一點給她停下來說話的機會,牧徵墨只能勉強揮手跟她比了個“ok”的手勢,讓她自己玩玩。
杜弗瑞滿臉黑色問號。
柳寰走過來,看著已經離開的牧徵墨,神色有些說不清的復雜。他轉而一笑,“小姑娘,請問你是?”
杜弗瑞雖然怕生,但是最基本的禮貌還是在的。“嗯,我是杜弗瑞·卡,杜湛的女兒。”
簡單的自我介紹讓柳寰很快就大概猜到了杜弗瑞的身份。他笑了笑,“剛剛跟你站在一起的那個小姑娘是你的朋友嗎?”
杜弗瑞戒備心還算重:“您有什么事嗎?”
“我算是半個牧家的外親戚,剛剛那位是牧家的二小姐吧,我想著有空能認識認識,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