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段思明、赫連勃勃三人臉色瞬間鐵青!
如同被人狠狠抽了一記耳光!恥辱!憤怒!驚懼!種種情緒在他們臉上交織!
但最終,都被那下方燃燒的詭異火焰與秦明冰冷的殺意所懾!
“走!”赫連勃勃率先調轉馬頭,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
嗚——嗚——嗚——!!!
三聲帶著倉皇與不甘的號角聲響起!
三支騎隊如同喪家之犬,在秦明冰冷的注視下,卷起漫天煙塵,朝著遠方黑暗深處,狼狽退去!那三面麒麟、金烏、紫蛟戰旗,在夜風中倉皇搖曳,如同敗退的旌旗!
營寨前方,暗紅火焰依舊在熊熊燃燒,灰綠毒煙彌漫。
將瘋狂沖擊的“流民”潮死死擋在陣外。凄厲的慘嚎漸漸減弱,尸骸在火焰中堆積如山。
御帳之內,燭火搖曳。柳月梨胸前那片暗金漩渦緩緩旋轉,光芒穩定而內斂。常白山的殘軀冰冷僵硬,如同燃盡的枯木。
秦明緩緩轉身,覆面下的目光掃過帳內。
生機一線,代價慘烈。三國退避,余威猶在。
暗紅的火焰如同地獄的毒龍,在營寨前方瘋狂舔舐著夜空。
灰綠色的毒煙翻滾彌漫,帶著刺鼻的硫磺焦臭與腐敗甜膩的惡息,筑起一道死亡屏障。火焰中,“流民”的殘骸在扭曲、融化,發出令人作嘔的“滋滋”聲和短促凄厲的慘嚎。沖擊的黑色潮水被硬生生遏制,如同撞上礁石的污浪,在火墻前堆積起焦黑的尸山。
高地之上,三國使臣的騎隊如同喪家之犬,在秦明冰冷的“滾”字和玄甲軍陣震天的怒吼中,倉皇卷起煙塵,狼狽消失在西北方向的黑暗深處。那三面麒麟、金烏、紫蛟戰旗,在夜風中倉皇搖曳,如同敗退的旌旗,留下無聲的恥辱與驚悸。
營寨內,死寂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
唯有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尸骸融化的滋滋聲、以及遠處尚未死透的“流民”發出的微弱呻吟,在夜風中嗚咽。玄甲士兵們背靠著冰冷的塔盾,甲胄上沾滿血污與煙塵,臉上刻著疲憊、麻木與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們沉默地望著那道燃燒的死亡火墻,望著火墻外堆積的焦黑尸骸,眼中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深入骨髓的寒意與揮之不去的恐懼。
御帳之內,燭火在青銅燈臺上跳躍,光影在帳壁上投下扭曲晃動的鬼影。空氣凝滯,混合著濃烈的藥草苦澀、硫磺焦臭、血肉腐敗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冰冷的死寂氣息。
兩副擔架并排置于帳中。常白山蠟黃的臉如同風干的橘皮,深陷的眼窩里,眼珠渾濁無光,只剩下凝固的灰白。
肩胛處巨大的創口被黑色藥膏覆蓋,邊緣滲出的不再是黃水,而是粘稠、冰冷、如同凝固油脂般的暗紅膠狀物。那只被柳月梨抓過的右手,此刻已徹底化為焦黑的枯骨,皮膚碳化剝落,露出下面漆黑的骨茬。胸膛不再起伏,喉間再無一絲聲息。生機……徹底斷絕。唯有懷中那塊被軟布包裹的獸紋鐵塊,冰冷堅硬,如同他最后的墓碑。
另一側,柳月梨裹在厚重的毛毯中,胸膛極其微弱地起伏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喉管深處如同破舊風箱被強行鼓動的、令人心悸的摩擦聲。肩后那片焦黑的烙印創面邊緣,暗紅膠狀物滲出的速度明顯減緩,如同被凍結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