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真要殺她。畢竟她沒那膽子觸霍乾念逆鱗。但拿你和親那件事,足以證明她忌憚你。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敲打嚇唬她一下。至于以后殺不殺的,看她表現了?,F在她既褒獎我,就是示好給臺階的意思,我暫且接受了?!?/p>
云琛沉默了。
半天才又開口,建議道:
“哥……你要不考慮換個國家生活呢?”
……
……
不多時,待云琛走后,山寂重新推門走進道觀。
霍阾玉靜靜地在院中坐著,手里握著早已涼透的茶盞。
“走了?”
“走了?!?/p>
“沒和她說我要出家修行的事吧?”
“沒。你不都一直聽著呢么。你希望我說呢,還是希望我不說?”
“不說吧。”
“好,都依你?!?/p>
霍阾玉勉強抬起嘴角,露出個有些慘淡的笑容。
云琛如今耳朵不太好,說話聲音大,山寂方才與她講話時,也聲音很大。
二人的對話,霍阾玉全聽在耳里。
云琛提及她霍阾玉時,唯有一句“不了,見了總是傷心”,再無其他。
“挺好的,她從來都不是偽裝的人?!被絷t玉自嘲安慰,“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愛就是死心塌地付出一切,不愛也絕不撩撥糾纏。
云琛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可偏偏她越直白越決絕,就越讓人愛而不得,痛苦得想發瘋。
她就像一片引著人跳下去的雪湖,純白預兆著極樂,內里卻是帶著冷氣的清澈瀲滟。
霍阾玉不停地深呼吸,好像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山寂卻根本不由霍阾玉一個人在那里吞吐情緒,直接上前一把扛起她,不顧她驚呼踢打,兩腿撒開,朝道觀后的無名山狂奔而去。
黑夜里,血紅色的身影如最敏捷的兔子一般跳躍。
山寂扛著霍阾玉攀上山頂,將人放下時,他氣息微喘,目光微灼地看著霍阾玉。
“你重了。比從白頭山背你下山時多了些份量,看來這些日子我沒白養?!?/p>
住在幽州的兩個月,衣食住行全是山寂負責,就連霍乾念寄來的金銀用度,都是山寂經手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