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荒謬的念頭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竄上張彪的脊背。
但僅僅一瞬,就被他自己狠狠掐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新書記是何等人物?
今天是他走馬上任的大日子,現在應該在發表就職演說才對。
再說,眼前這小子,雖然氣質有點不一樣,但看著也太年輕了些,哪有半點一方大員該有的威勢?
張彪心里嗤笑一聲,迅速用這些“合理”的理由說服了自己緊繃的神經。
一定是巧合,或者……是這小子膽大包天,想借同名同姓來唬人?簡直可笑!
年輕警員沒察覺隊長的異樣,繼續機械地問:“有工作嗎?在哪工作?”
江昭寧抬起眼,目光平靜地掃過張彪那張驚疑不定又強自鎮定的臉,最后落在那年輕警員身上,清晰吐出兩個字:“有!縣委。”
“縣委?!”張彪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話,緊繃的神經瞬間被一種被愚弄的憤怒取代,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聲巨響在狹小的審訊室里回蕩!
他臉上橫肉跳動,嘴角咧開一個充滿譏諷和戾氣的笑容,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江昭寧臉上:“哈!縣委?就憑你?名字跟新書記一樣,就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小子,你他媽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這副德行,連給縣委大院看門站崗都不夠格!還縣委?還冒充書記?”
“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想進去多蹲幾年是吧?”
年輕警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握著筆的手僵在半空。
面對張彪狂風暴雨般的羞辱和唾沫星子,江昭寧沒有半分激動。
他只是扯動嘴角,露出一絲冰冷到極致的、近乎沒有溫度的弧度。
那眼神,像淬了寒冰的刀鋒,直直地、毫無避讓地刺向張彪那雙因為暴怒而微微發紅的眼睛。
“是不是冒充,”江昭寧的聲音低沉下來,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每一個字都像冰錐般鑿進空氣里,清晰無比地鉆進張彪的耳膜,“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這聲音不高,卻像一道無聲的驚雷,帶著沉甸甸的分量,在張彪心頭猛地炸開!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從他尾椎骨急速竄升,瞬間彌漫四肢百骸。
審訊室里,只剩下張彪突然變得有些粗重起來的呼吸聲。
……
縣委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