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冗長的發言?連書面稿子都沒有?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幾位常委下意識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困惑中帶著一絲驚訝。
劉世廷臉上的笑容似乎也僵硬了半秒,隨即恢復如常,只是放在桌下的手指,無意識地捻了捻。
江昭寧當然不會提及昨天下午那場驚心動魄的“遭遇”。
蔣文光?在他眼里,那不過是一只嗡嗡亂撞、不知死活的臭蟲,連讓他多費口舌的資格都沒有。
聚眾襲擊縣委書記,叫囂往“死里打”!
這消息在昨天就已經如同燎原的野火,不脛而走,燒遍了東山官場每一個隱秘的角落。
這在哪朝哪代,都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他一說出這話,這個盤踞東山多年的“蔣老板”及其團伙的性質,就已經永遠被釘死在了“黑社會性質組織”的恥辱柱上。
政法委書記趙強再清楚不過,這家伙的黑社會組織頭子的身份其實早已被界定,被列入公安廳的督辦案件。
只是還處于外圍調查取證階段。
江昭寧的“介入”,或者說,蔣文光的瘋狂撞槍口,只不過是一個導火索,提前引爆了這顆早就該清除的毒瘤炸彈。
昨夜,市局刑偵支隊的警車呼嘯而至,蔣文光及其骨干心腹已被連夜押解至市看守所,異地關押,異地審訊,斷絕了一切可能的本地干擾。
東山的天空,似乎一夜之間清朗了不少。
東山就這么大,在座的常委們,誰不是消息靈通之輩?
大家想的就是與他劃清界限,沒有人不怕引火燒身。
書記不提,自然不會有人吭聲。
就在這份微妙的寂靜中,江昭寧開口了。
他的語調不疾不徐,慢條斯理,“嗯,關于縣公安局巡警大隊的大隊長,張彪,”他頓了頓,目光似乎隨意地落在了對面組織部長的筆記本上,“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
他特意強調了“小小的”三個字,卻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昨天下午的事,大家想必都聽說了些風言風語。”他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帶著點冷冽的意味,“不是因為張彪‘銬了我’。”
他輕輕擺了擺手,仿佛拂去一粒灰塵,“那點誤會,不值一提。”
會議室里的氣氛更加詭異了。
不提?真的不提?那他提張彪干什么?
“關鍵在于,”江昭寧話鋒一轉,聲音依舊平穩,卻像一把鈍刀緩緩切入,“他管不好他該管的事。”
“巡警大隊,職責是什么?是街面巡邏,是治安防控,是保一方百姓平安!”